四周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下来,夜晚彻底宣告来到,晚风吹在简丛身上、腿上凉嗖嗖的。
他竭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安定下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机揣回口袋,摸着石子路蹲下身。
这片的石子路不是全鹅卵石铺设,而是像青石板那样,中间是断开的。
所以简丛蹲身没有像他预计中的摸到鹅卵石,而是首先摸到空隙里的那捧泥土。触感湿湿软软,混杂着不知道是昆虫还是碎石的硬物,吓得简丛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没有洁癖,不代表能接受摸人踩在脚下的东西。
简丛一双手极迟缓地在地上探索着,确认前方无误不会踩空,他脚下才会极其保守的挪移一小步。
耳边是死一样的寂静,他想赶紧回去,但实际进度推进得却相当缓慢,手下、脚下每一次的探出都需要勇气。
简丛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开始发烫,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多半要不了多久就会急得哭出来。
虞长暮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什么时候跟他吵不好,偏要挑在晚上……
简丛手上一面摸,心里一面骂,时间一分一秒从指缝间过,他心里的空落感几乎到达顶峰,竭尽所能期望自己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
但他一双手心明明摸着前面有路,脚下踏出去时,脚底侧面却空了半边,一个重心不稳便歪身崴坐在泥地里,比昨天在藤尖地里掐藤尖还狼狈。
简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仗着没人看见,坐到地上的当场眼泪就掉下来。
擦眼泪时怕把脸蹭脏,连手都没法用,只能拿胳膊和手腕蹭。
等简丛终于哭够,虞长暮那个总在关键时候潜水的王八蛋还是没来。
几点了都……
简丛想着想着鼻子便又是一酸,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眼见又要崩塌。
他赶紧深呼吸两口想从地上坐起来,靠人不如靠己,但他脚底刚踩实地面,脚腕便是一软,明显崴着脚了,稍稍一使劲就疼。
简丛当时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破了,埋首便用额头抵住膝盖呜呜咽咽开始哭,无助得要命。
外面。
虞长暮和帮忙的一众人拉了个微信小群,人手打开着手机里的手电筒,一进树林就因为岔道兵分两路。
接下来石子路每分出一个岔路口,他们就平均摊一半人分出去,所有人保证手机电量充足,通讯通畅,一旦找到简丛立刻在群里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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