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没有搭腔,耳尖地听到大门传来动静,应该是沈闻飞回来了,他拂汤的动作一顿,连忙小声说,“我得做饭了,我们下次再聊。”
然后也不等严鸣说话,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十足像极了怕被丈夫抓到婚外情的妻子,很是心虚。
宋然摸摸自己的脸,走出去迎接沈闻飞,“今天这么早回来?”
沈闻飞把外套脱了搭在臂弯处,见到围着绿色小花围裙的宋然,拢着的眉心被眼前温馨的一幕抚平,他闻见香气,随口答道,“年末工作都在收尾,没那么忙,今晚吃什么?”
两人就像同居的情侣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宋然很是满意如今的状态,即使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门,但只要知道沈闻飞会按时回家,他就乐意待在同一个地方翘首以盼。
日子平淡地过着,很快就临近除夕。
宋然的奶奶前年已经离世,老人家苦了一辈子,走的时候却没有多少痛苦,按理说她才六十多岁,不应当这么快离开,但也许是活着太没有趣味,就在一个春夜里悄然长眠。
当时宋然仍和沈闻飞在A市,老人家一走,宋然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沈闻飞特地请了年假,二十四小时守着宋然,他才渐渐从痛失至亲的痛楚里走出来。
A市是宋然的家乡,但奶奶去世后,有沈闻飞的地方,才是宋然的归属,因此去年和今年他们都留在C市过年。
宋然跟沈闻飞相识多年,虽然沈闻飞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家庭,但宋然知道他母亲在他十四岁时就离世,而他跟父亲关系并不太好,有时候不小心听见沈闻飞跟父亲打电话,语气比他工作时还要公事公办,就像是有什么任务不得不接听一般,全然不因为对方是他的父亲而聊天。
沈闻飞不是会把私事主动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人,宋然也从来不会过问,但每次沈闻飞跟父亲通完电话,都免不得要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宋然就成为了最好的疏通情绪的渠道。
昨晚沈闻飞接完电话,直接到宋然房间,缠着宋然酣畅淋漓地发泄,在床上的沈闻飞一改素日的清冷形象,总要弄得宋然昏昏沉沉才肯罢休。
两人依旧不同寝,宋然次日醒来还有点恍惚,他口干舌燥,爬起来想到客厅去喝水,走到转角才听见有声音。
“李总不用客气,份内之事而已,礼物您带回去吧。”
“沈工你太谦虚了,这次的项目要不是有您把关,还不知道得损失多少呢,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您就收下。”
“不用了,李总......”宋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客厅前头,他穿着灰色印白条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地趴在脑袋上,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猝然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闻飞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登时刹住脚步,愣在原地。
沈闻飞几乎不带人回家,就算有也会提前告知,乍一见生人宋然混沌的脑袋才像敲了钟一般,骤然醒了。
被称作李总的男人见到宋然,怔了一下,面对他探究的目光,宋然四肢僵硬,恨不得掉头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