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的步子顿在原地,宋然笑得有点牵强,又说,“那我去帮你拿睡衣。”
沈闻飞慢条斯理地喝着糖水,终于肯将所有的目光放在宋然脸上,他五官冷峻,似是千年玄冰化作的镜,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总会容易给人一种被冻伤的错觉,宋然在他狭长的眸里触摸到些微的凉意,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宋然,你不用这样,我不反对你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但我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沈闻飞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搅动着喝了一半的冰糖雪梨糖水,语气谈不上冷淡,但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不悦。
宋然着急道,“我有的。”
沈闻飞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书房瓷白花瓶里有些枯萎的山茶花上,白色的花朵耷拉着脑袋,就像此时萎靡不振的宋然。
沈闻飞的书房总会有新鲜的切花,沈闻飞从来不过问,全是宋然在打理,他顺着沈闻飞的目光,觉得今晚的沈闻飞太过于苛责,毕竟山茶花还没有完全枯败,就算明天再换新的也来得及,可到底他没有做好份内事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如果开口反驳,听起来就像是在狡辩。
沉默了几秒,他蔫蔫地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瓷勺与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书房里静谧得让宋然想要逃离,他抿了下唇,走过去想要把碗勺收走,手还未碰到餐具,手腕就被沈闻飞抓住了。
沈闻飞明明是坐着的,但他这般看宋然,仍让宋然觉得自己是被俯视的姿态,他心跳不自觉加快,沈闻飞牢牢握着他的手腕,浅色的唇动了动,“羽毛球好玩吗?”
似乎是在听见他跟严鸣玩儿羽毛球后,沈闻飞就不太对劲了。
宋然被沈闻飞触碰到的那一小片肌肤开始发热滚烫,沈闻飞的眼神像极了屋外黑压压的天,他是屋檐下一颗即将迎接狂风骤雨的小小植株,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能让沈闻飞暴雨转晴。
他紧张得轻咬丰润的下唇,在沈闻飞丝毫不转移的目光里,嗫嚅着道,“好玩。”
握住他手腕上的力度骤然一松,宋然眼疾手快地抓住沈闻飞想抽回去的手,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可是,我更想跟你玩。”
沈闻飞没有把手抽回去,宋然知道自己回答对了,慢慢地把沈闻飞的手又按回自己的手腕上,眼神炙热直白地表达他对沈闻飞的渴望。
“以前为什么不说?”沈闻飞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眸仍牢牢锁着他,把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受尽眼底。
宋然眼睛垂下来,这样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大雨中没有打伞的人,有种湿漉漉的可怜感,他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的低落,朝沈闻飞笑了笑,“你从来没有邀请过我,而且,我也打得不好。”
沈闻飞紧绷的五官终于有了些微的松动,他握在宋然手腕上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宋然的皮肤,像是在安抚着宋然的情绪,也像是在确定宋然这个人仍旧被他把控在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