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需要承担责任,对自己负责。可是,问题在于,这些责任,她现在无法承担。
说她懦弱也好、没有心也罢,她只是突然在结婚前夕发现自己,不想结婚了。
吴梅舒了口气,走过来坐在江意旁边,手揽着她的肩,“不要怕,你这就是婚前恐惧症罢了。”
江意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准备好结婚这件事,我觉得这会让我不自由。”
吴梅叹了口气,“你个傻孩子,有些事情,如果你觉得你要准备好才去做,那就一辈子也不会准备好的。婚姻的确会让渡些自由,但也会得到更多的幸福快乐。”
江意转头看吴梅,“妈妈,不是的,好的婚姻应该感受到的自由应该是更多的。”
她突然在此时想到了何堂,似乎在他面前,她没有过被约束过。
吴梅不耐,“那你要怎样?”
江意知道她将这句话说出口,她将面临多大的危机。
但一颗心已经蠢蠢欲动了,无关何堂,无关任何人,只为自己。
可她,还是有些害怕,走出这一步,就再无回头路。她的自尊,不可能让她再一次重新低头,接受他们的安排了。
江意嗓子很干,她舔了舔嘴唇,“我不会结这个婚了。”
吴梅脸色骤冷,“你说什么?你疯了?”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明天来谈。”江意站起身,她想离开了,她今晚也没有了心力跟他们吵。
吴梅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当江意站起来,吴梅依然没有放开她,拉扯间,江意的披肩滑落到手肘间。
脖颈间的吻痕她已用粉底液消灭了,但锁骨、肩头上的红痕她没有涂遮瑕,只用披肩挡一挡。
吴梅是过来人,自是一眼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但江意的心虚、慌乱,她也看在了眼里,再想到江意刚刚说不结婚,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给我站住。”吴梅站起了身。
正要走的江意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向吴梅,吴梅正向她走来。
吴梅抬起下巴,示意了她的脖颈,“谁的?”
江意不想撒谎,虽然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已不必向父母汇报自己的私密事。
但这件事是她做错了,“这是谁的与我不想结婚这件事无关。”
她暗示地很明显了。
吴梅脑袋轰隆一声如同火车驶过,她没有想到,她娇惯的这个宝贝女儿,能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巴掌打到了江意脸色。
江意没有躲,脸很疼,但她都没有用手摸,只是说了句,“妈,这是我自上初中以来你第一次打我,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就离开了。
到车上时,她全身都在颤抖,手想去拧车钥匙发动汽车,结果都使不上力。
没有眼泪,哭不出来,就是在发抖,在闷热的车厢里,虽然冷气已开,但她还觉得喘不上气,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禁锢着脖颈。
她脱掉了披肩,闭上眼,缓缓呼吸,让自己放空,不要想这件事了。
江意,你不能在这里奔溃,你要冷静下来,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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