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心中一惊,目光都清明起来,眼见杯中残酒将尽,赶忙点了下头,起身道:“已经很晚了,我去给将军煮些奶茶来,您喝了好休息。”
秦雁锋一迭声都没叫住他,转而见他带着一壶热茶归来,他身上大氅松褪,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秦雁锋浑身气血一涌,目光转开,接过热茶草草喝了一口,便道:“不喝了,……去睡吧。”
元景目光躲闪了一下,却也不动声色地随他上了床。两人刚躺到一起时,还有些拘束,虽合盖了一床被子,中间却空处不小的缝隙。雪夜寂静,几乎能听见心跳声。秦雁锋无意义的“嗯”了一声,元景微微偏头,朝他望去。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有温热的呼吸,投在彼此脸颊上。
秦雁锋试探着朝他靠近,指尖与他轻轻一碰,见他并无抗拒之意,这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只觉他掌心炽热如火,身上更是隐隐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你从前跟……是怎么谈情说爱的?”
低哑的声音在静夜中低不可闻,可这声音落入耳中,却带着一种蛊惑之感。元景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水,他用尽全力将自己死死地钉在床上:“我已经忘了。”
秦雁锋靠了过去,抬手抚上他的脸:“教教你?”
元景睫毛一颤,轻轻扫过他的眼角,两人离得很近,他的嘴唇若有若无的蹭在自己嘴角。元景心中欲望翻涌,忍得眼睛里都浮上了一层水色,觉察秦雁锋将要压住自己,腰身不由软了下来,他在心里不住对自己说:活该,他活该。
可北国冬夜最冷的风,呼啸着撞上帐顶之时,他还是偏了偏头,曲臂抵住了秦雁锋的拥抱:“将军,你喝醉了。”
秦雁锋看着他明显抗拒的样子,有些失落的从他身前离开:“那下次再说。”
元景在黑暗中忍了许久,直到他的呼吸已变得十分沉重,这才起身推了推他:“将军?”
秦雁锋鼻息沉沉,全然没有反应。元景摸过藏在被褥下的匕首,看了他片刻,悄悄拔了出来。此时门外传来巡逻踏雪之声,他心里一惊,收刀回鞘,起身翻出秦雁锋的一套旧衣,用一块布裹了,藏在背后。他身上热意汹涌,这一通紧赶慢赶地忙下来,热的血管都快要爆开了,转身时眼前一阵晕眩,耳边听得床上之人似乎低呓了一声,没有半点犹豫,打开帐门,走入漫天风雪之中。
魏太子的夜宴已经散去,士兵们喝了酒,泰半都已在帐中入眠。山上积雪极深,他小腿几乎完全陷在雪里,幸而身上热症作祟,倒也不觉得难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关押楚驭的地方。
今夜风寒,据说夜里还有一场大雪,因而囚着他的笼车外也给盖了一层毡毯,只是办事的人似乎心有不忿,故意留了一块巴掌大的缝隙出来,任由冷风往里钻。元景去时,那里只得一名守卫,正倚在帐门口打瞌睡。元景轻咳了一声,大步朝他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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