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恪没说话,郁知年又说,“我要关机了。”
“郁知年。” 杨恪的声音很低哑,听起来是刚刚是在睡觉,被郁知年的消息吵醒。
“真的要关机了,” 郁知年企图中断对话,因此强调,“你再睡一睡吧。”
杨恪过了几秒,说 “郁知年”,像有点没办法一样,对他说:“你这样我怎么睡。”
第46章 四十六(2019)
郁知年的座位后方坐了两个小婴儿,自起飞开始,便此起彼伏地啼哭起来。家长怎么都哄不好,待飞机飞行平稳,给四周的乘客都派发了耳塞,连连道歉。
郁知年感谢后接过来,戴好耳塞。虽仍无法完全隔音,但他赶了一天的路,或许身体实在疲惫了,在尖锐的啼哭声中,也沉入了梦里。
郁知年梦见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具体是他曾在观察笔记中记录过的,迎新期派对,在同学的家中。
他梦到自己和杨恪在房子二楼打了照面,杨恪照例没有理会他。同学匆匆前来,喊杨恪去玩飞镖,杨恪将手中的柠檬水放在了半圆形的壁桌上,便随同学离开。
郁知年慢慢地靠近了柠檬水,把杯子拿起来,将嘴唇贴着杨恪贴过的地方,身后传来杨恪叫他名字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杨恪的脸上没有表情,平静说:“这杯水是我的。”
郁知年倏然惊醒,面红耳赤,看了手表,只不过睡了十几分钟。他心慌意乱地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内容。
梦不完全展现当天的真实情况,事实是杨恪的确将水放在桌上,但郁知年没碰过杯子。
大多数时候,郁知年对杨恪的喜欢是很纯洁的。
毕竟,郁知年不知道杨恪在想什么,不清楚怎样的态度更适度、靠近到什么程度不至于让杨恪反感,因此一直很礼貌,并且认为如果想得太多,好像有点亵渎感情。
在宕庄时,两人躺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幻想里会发生的很亲密的事。
而杨恪头一次来三文看他的那晚,在黑暗里,杨恪按在他小腹的手,贴住他的比他热一些的皮肤,说的那些话,事后杨恪在郁知年身上留下的、每当洗澡都能看见的、过了十多天才消尽的痕迹,郁知年都不太会回想。
后座的婴儿终于不再尖叫,安静地睡着了,郁知年也盖着乘务员发的小毯子闭起眼睛。
这次他睡了很久,没有做梦。开始降落时,机舱广播播放降落信息。他醒过来,听了听广播,意识到二十分后,他就将回到赫市。
郁知年有些紧张和口干,喝了一口水,抓着矿泉水瓶,俯瞰舷窗外,还有些遥远地面上熟悉的城市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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