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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电 卡比丘 3286 字 2022-03-20

烦的是杨忠贇近年给杨恪打电话,仍旧总以他惯有的假惺惺的语调,用伪善的面貌包裹旺盛的操控欲,反反复复地说遗嘱的事。

也夸郁知年对他贴心,寒暑假都回家伺候他这个糟老头子,以后一定也是个合格的伴侣,甚至提前恭喜杨恪觅得良伴。此般种种,都使杨恪觉得莫名其妙,又反感非常,不想和郁知年有太深的关联。

不过这天看完笔记以后,杨恪不知怎么,对郁知年产生了一些和以前类似、又有所不同的同情的情绪。

他觉得郁知年的确有些可怜。因此将这份日记又看了一遍。

郁知年的笔记很快就传开了。

连已经毕业的翟迪,都听说了这件事,专门打电话给杨恪问候:“听说你碰到一个跟踪狂。”

“不是,”杨恪觉得他们的用词都过于夸张,“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翟迪大惊,问杨恪他们是什么关系,杨恪形容不好,只说他是爷爷想让他结婚的对象。

“什么年代了,”翟迪难以置信地说,“还有包办婚姻,他是不是也把自己当你的……了。有妄想症吧。”

“他没这么严重。”杨恪制止翟迪。

杨恪以为这件事的风波很快就会平息,因此没有当一回事。他有时候忙完,还会看几页郁知年的观察日记消遣。

过了一周的周二,杨恪没课,去医院看了杨忠贇。

杨忠贇说郁知年前天才来过,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他好像在学校被人欺负,”杨忠贇问杨恪,“你知道吗?”

说罢,杨忠贇咳了几声,坐起来。护工给他倒了水,喂他喝了一口,将护工的手一推,水杯掉在地上。他朝护工发难:“不是要三十八度吗?”而后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咳了许久,他才停下来,对杨恪说:“知年就不会搞错。”

“知年就像他的奶奶一样好。”杨忠贇怀念地说。

杨恪觉得杨忠贇的表情恶心,杨忠贇正恶心着杨恪,也恶心不在场的郁知年。

眼前这张苍老像画皮似的脸里,掩埋着即将逝去的强横和专治,表面上来势汹汹,实则已异常虚弱。

“是吗,”杨恪对杨忠贇笑了笑,问他,“他奶奶这么好,怎么没见你带去读书,带着发财?”

杨忠贇眼睛瞪大了,杨恪没理会,接着说:“是不是她为你把自己卖了赚的彩礼钱只够你一个人花?”

杨恪见杨忠贇再一次咳嗽起来,咳得很剧烈。杨恪站在病床边,看他嘶哑地呼吸着,护工跑过来,给他戴上氧气面罩,劝他别生气。

他喘了许久,最后才平复下来,死死盯着杨恪,拿掉了自己的面罩,指着病房的大门,让杨恪滚出去。

从医院回来的第三天,杨恪在自助食堂碰到了郁知年。

郁知年孤零零地拿着餐盘,站在取餐区,身边有几个同学杨恪认识,有几个不认识,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