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时的喜悦,在现在的郁知年看来,也只觉得难堪,不愿再次思及。
“你在想什么?”杨恪突然开口问他。
郁知年的走神被杨恪打断,撒谎说:“我在想要和学长探讨的问题。”
“你今天为什么自己开车?”郁知年怕杨恪追问,立刻又自己起了个话题。
“想开就开了。”杨恪说了等于没说。
郁知年安静了,杨恪又开口:“这段公路很有名。你觉得漂亮的话,我们明天回程可以开慢一点,停下来吃饭,拍拍照片。”
杨恪这几天对郁知年很好,但郁知年知道这种好的由来,便并不希望杨恪这么做。
他想了一会儿,对杨恪说:“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好。”
杨恪安静了,直到抵达蒙市,都没再说什么。
他们找了家餐厅吃了简餐,各自去拜访自己约好的人。
郁知年和学长很久不见,学长来任教前,刚结束一个非洲部落的田野项目,和以前相比似乎变得不修边幅。
他性格爽朗,和郁知年聊了许多趣事,又讲了不少技巧。时间飞逝,一不注意,两人聊了四个多小时。学长晚上另有安排,郁知年便和他约好,等学长来赫市,郁知年请他吃饭。
走出大楼,郁知年给杨恪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见面结束了,在M大的草坪边散了散步。
M大的植被没有郁知年自己学校的浓密,天空苍白,微带灰暗,不像五月,像宁市的一月,只是空气没有那么冰冷,四周有盖不住的春花的香气。
郁知年在草坪的步道上站了几分钟,看来往的穿着文化衫的学生,天上突然飘来了一阵疾雨。
蒙市的雨是出名的神出鬼没,郁知年没有现场感受过,被雨打得懵了,也不知怎么,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听见杨恪叫他名字。
他转过头去看,杨恪快步向他走来。
杨恪穿着合身的西装,脸上突然之间好像不再有那些冷淡的、排斥的表情,他好像和高中时的杨恪一模一样了,只是看起来长大了。
像从前不好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们真的逃离了杨忠赟,逃离宁市那座昏暗的大房子,顺利地、亲密地长到了二十多岁似的。而今天只是他们普通的一天。
杨恪走到郁知年身边,说“怎么下雨人就不会动了”,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替郁知年挡雨:“走吧。”
郁知年被杨恪搂着走到车边,杨恪的外套蹭到他的脸颊,外套内里是温热的。
杨恪先替他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才绕过车头,自己进来。
郁知年转头看杨恪,觉得杨恪湿得比自己要多,衬衫的肩部背部变得半透明,贴着肌肉,头发也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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