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恪回过头,爷爷面色如常地朝他笑,告诉他:“这是我的女朋友,沈小姐。今天开始,她会住在我们家里。”
沈佳琳很爱笑,那几个月,杨恪在家,时常能听见她的笑声。她是杨忠贇带回家的几任中最爱笑的一个。不过她有时躲起来哭,杨恪也见过。
她离开的那天,杨恪出省参加网球比赛,不在家。后来听保姆说,沈小姐走的时候,把东西都丢掉了,老爷送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有拿走。
那几年,杨忠贇热衷于和小他几轮的女星谈恋爱,只过了半个冬天,又有新的人住进来,都穿杨忠贇送的白色的裙子,眉眼有些许相似。
杨恪看着她们来来走走,发觉杨忠贇确实如父亲所说,是一个缺乏情感的人。
他好像只爱当救世主,凌驾众人以上,赐人以爱情和财富,最后轻松地、毫无负罪感地收回,所说的爱情也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和装模作样。
后来杨忠贇情种做腻,不再带人回家,时间久了,杨恪便忘记了这些,未想过有一天,旧事还会被重提。
上大学前的暑假很热,不过对于杨恪来说,意义也特殊。
杨恪和郁知年收到了录取通知,选择了同一所,不日变将离开宁市,看起来离自由和脱离杨忠贇,不过咫尺之遥。
自动了那一场大手术后,杨忠贇渐渐退出了公司事务,将权利分给了几名接班的高管。
七月初,他带郁知年去了山中疗养,说郁知年出国前的最后两个月,要多多相处。
八月中旬这天下午,杨恪在游泳,杨忠贇带着郁知年回家了。
他从泳池里出来,披着浴巾,见到郁郁葱葱地灌木后,两台轿车驶进来,他靠近落地玻璃一些,室外的热气便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早上便收到过郁知年“出发回家”的消息,远远看着郁知年从车上下来,穿着白色的T恤,搀扶着杨忠贇,缓缓地走入大门。
到吃晚餐的时间,杨恪才去餐厅。
晚餐吃得比平时清淡很多,想到郁知年在疗养的地方,吃了几十天如此无味的餐点,杨恪便心生同情。
吃着饭,杨忠贇忽而看了杨恪一会儿,说杨恪好像又长高了,让郁知年和杨恪站到一起,他比比谁高。
郁知年乖乖地站到杨恪身边,杨恪一般不怎么听杨忠贇的话,不过不想给郁知年难堪,便站了起来。
郁知年比杨恪矮小半个头,瘦一大圈,手腕很细,肩膀和背看起来都只得薄薄的一层。头发该理了,有些长,柔软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他微微抬头,看看杨恪,嘴硬道:“好像也没比我高多少。”
杨恪笑了笑,问他:“你这么觉得?”
他便露出吃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