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窗》,”赵司北说,又问杨恪,“看不看?”
杨恪说看。
赵司北是杨恪的生父。
据杨恪所知,他出生没多久,母亲便因故去世了。杨忠贇使用他最乐于使用的不正当手段,获得了杨恪的抚养权,而后立刻将赵司北请出了家里,只在每月月底的周末给赵司北一次时长两天的探视机会。
赵司北原本在宁大有一份社会学的教职,是宁大最年轻的副教授,太太逝世后,在杨忠贇的干预下,他不得已离开宁市,接受了隔壁省省会一所重点大学的聘书。
不过每个月,不论晴雨,他都会驱车数百公里,来宁市探视杨恪,就像这天一样。
探视的时长太短,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他带杨恪在附近短途游,参观各类展馆,也回过许多次他在新市的家。他家位于大学内,是学校分配的一间有些老旧的宿舍,面积不大,不过布置的整洁温馨。
他没有再婚,在房子里摆放了他和杨恪母亲杨念的结婚照,但很少与杨恪提她。
有时杨恪说话,赵司北会说杨恪使他想起了杨恪的妈妈,这时候,他才会透露一些从前的事。
大多说他们恋爱时。
赵司北说杨恪的妈妈周末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见他,等他打工结束,看他的专业书看得睡着。她在宁大学市场管理,比他小两届,成绩不太好,科科都处于挂科边缘,不爱说话但是很爱睡觉。
一次赵司北告诉杨恪,他们原本不打算要孩子,怀杨恪是意外。一开始不想留下,但到了医院,杨念又改变了主意。
这由来多少让杨恪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欢迎,但赵司北跟杨恪不同,他善解人意,是个愿意表达情感的人,他告诉杨恪:“这只是插曲,你妈妈很爱你。”
和赵司北待在一起,不住在家里的夜晚,杨恪有时候会在睡前思考,十八岁成年后打算离开杨忠贇去生活。
打算一个人住,或许可以和父亲近一些之类的。不过也只是随便想想。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进入通往新市的高速入口,天边的晚霞几乎消失了,天空变得昏暗,赵司北播放了他很喜欢的老专辑,随意地问杨恪:“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没见过的男孩子,在楼梯旁边。”
“是,”杨恪告诉父亲,“他资助的一个山区贫困生,叫郁知年。”
“你爷爷?资助贫困生?”赵司北语气惊讶,大约是和杨恪一样,不理解为什么杨忠贇突然性情大变,化身真正的慈善家,“是那种绩优生吗,住在家里?”
“嗯,好像也不算绩优。”想到郁知年发青的黑眼圈,还有他偶尔听见郁知年嘟嘟哝哝背单词的口音,杨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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