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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电 卡比丘 3273 字 2022-03-20

戏票是用白卡纸彩印的,被水打湿后,软趴趴地黏在岸边的大理石砖上。

郁知年有点尴尬地拿起,发现卡纸上的花纹和字都有点糊了。

“票湿了还能进场吗?”杨恪问他。

“我不知道,”郁知年迟疑,“应该可以吧。”

杨恪对他说:“晒干了明天试试。”答应了郁知年的邀约,又转身重新没入水中。

这部戏的具体内容,郁知年已经全然没了印象,只记得和杨恪在夜幕里走进了昏暗的学校小剧院。

检票的学生心不在焉在看手机,并未因湿了又晾干的票而盘问他们。剧院里有一种旧了的木家具的味道。

杨恪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和他看完一整幕剧。

在郁知年的回忆里,他们相处的许多场景都寂静无声。杨恪私底下话也不多,郁知年总是陪他沉默。

戏散场后,郁知年收到学妹的短信,要郁知年去后台见她一面。

司机已经按时停在靠剧院的北门外,杨恪没有先走,他陪郁知年去了,站在剧场后门外等。

郁知年走进后台,学妹不在,另一名有些眼熟的女孩等在里面,她十分紧张地自我介绍,磕磕绊绊地说喜欢郁知年两年了。

她问郁知年有没有女朋友,郁知年记得很清楚,他回答她:“没有,但是在追。”

女孩愣了愣,呆立了一会儿,说“那祝你早点追到”,郁知年说谢谢,她就好像控制不住似的哭了。

郁知年擅长处理这类情况,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办的地方。

他礼貌地等到女孩不哭了,才和她一起出去。

她步子得很快,跑向楼梯,杨恪站在柱子旁,抱着手臂等他。

“不好意思,”郁知年对杨恪说,“有点久。”

杨恪对他笑了笑,很少有地开了他的玩笑,问郁知年:“你是不是走到哪都在招蜂引蝶。”

“没吧,”郁知年含混地否认,随口编造,“我在里面填戏剧社的调查问卷。”

“是吗?”杨恪比郁知年高小半个头,在楼梯口,他的影子笼罩在郁知年的身上,看着郁知年,眼睛很黑,用轻松的口吻说,“再去拿一张,也给我填。”

不过下一刻,杨恪的爷爷来电催郁知年回家,问他戏是不是散场了,有没有上车。

这段对话便没有继续下去。

郁知年那时一直认为杨恪对他和对别人是不同的,他们的相处带有更多熟稔。知晓彼此更多的秘密,因此关系比普通朋友更为亲近。

但现在却觉得不一定,或许大多是误读。

杨恪是个难懂又难讨好的人,喜怒无常,变幻莫测。他的行为动机、思考逻辑,郁知年有时候分析一整晚,仍旧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