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出几分清醒的邢越转过脸,在眼神接触到小玫瑰的瞬间,对方明显瑟缩了一下,噙着一层水光的眼睛里写满了害怕,但那柔软好亲的花瓣开合着,还在问他疼不疼。
“不疼。”出口的嘶哑连邢越自己都没料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休息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他解释着,眼睛仍红的可怕,“没别的想法,你不要怕,宝宝。”
初霖安更内疚了,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主动伸出胳膊环上男人的脖子,“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了,邢越。”
他用力把自己贴向那熟悉的体温,委屈巴巴地求安慰,“手和脚被你握得好疼……你怎么了?突然这样?”
邢越瞬间被安抚了,狮子炸开的鬃毛收了起来。
“是我对不起。弄疼你了。”他回抱住主动的小玫瑰,两人侧身躺在了床上,心跳紧贴心跳,即使隔着衣服和胸腔两人也仿佛合二为一了。
“我不敢睡觉,Leon。”又过了十几次呼吸,邢越才继续说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正常睡觉了。”
初霖安怔住了。
两人在一起过夜的时候虽然不多,但他确实从没见过邢越的睡颜。平常两人分房睡,邢越又次次比他早起。
“要抱着什么才可以,心脏会跳的,会呼吸的,活的。”
“小时候我总抱着小昀,后来我尝试抱小猫或者小狗……”
“不行……它们总是怕我,会挣扎。”
“我包养过不少人,听话嘴严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不论男女。宝宝应该听说过吧,毕竟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了。”
初霖安点点头,随即感觉额角被亲了一下。
“但效果越来越不好……因为不熟悉、不信任。医生说是应激障碍,可药物辅助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只是睡觉而已,找个信任亲近的人不就解决了吗?”
初霖安听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胸腔与喉间共振,却仿佛在轻轻叹气。
“后来怎么样了?”他追问。
“后来我尝试硬抗,疯狂工作,就住在公司的顶层,把自己累晕过去才能睡一会儿。可过不了多久,又要惊醒。”
“是做噩梦了吗?”初霖安问。他也被睡觉的问题折磨,深知那种如酷刑般的痛苦。
不过现在想想,这两天他都躺在床上度过,有邢越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睡得很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
“不是噩梦。”邢越笑笑,“是突然袭来的感觉,好像所有人都把你遗忘了,睁眼闭眼都是黑的。”
“所以你要睁开眼睛,来证明那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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