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
他看到了雪白的脑袋深埋在她脖颈间,神态恬静安详得谢扶危。
银色的长发如绸缎般将两人遮挡,谢扶危四肢缠得紧紧的,怀抱着她睡得很安心。
山洞。
玉龙瑶看到了那个素有直名的道门君子,怔了怔,抿唇反守为攻,沉溺其中,难以自抑。
金羡鱼的眼神很干净,也很冷静,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像一个世俗意义中的“□□”。
她其实并没有将床上的事暴露在人前的癖好。金羡鱼黑白分明的瞳仁倒映出不远处亲密无间的人影,她朝着玉龙瑶唇角勾出个笑,“很意外吗?”
两人说话的间隙,有暧—昧的、零星的吐息传来。
从方才被传送过过来起,自始至终,玉龙瑶都一言不发。
他的神情很恬静,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冷淡一闪而过,仿佛只是金羡鱼的错觉。
金羡鱼好奇地看着他,轻笑说:“看到自己的妻子与曾经的情人上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当你入侵我识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一幕吧?”
明明已经斩断了情丝,可是将这一幕暴—露在玉龙瑶面前的时候,金羡鱼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这与爱情无关,只是单纯地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将这一切如数奉还在仇人身上的快乐。
她相信,哪怕玉龙瑶对她并无爱情,他极强的自尊心,也无法容忍她这个“前妻”,与不同的人苟合,道德败坏,毕竟这是对他男人尊严的挑战。
玉龙瑶没有说话,他看到了谢扶危,看到他纤长的眼睫忽闪,反复描摹着金羡鱼的唇瓣,与她接吻。
他看到了凤城寒在她耳垂送上了个分量极轻的吻:“因为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感到一阵由衷的恶心,压下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翻涌,玉龙瑶移开了视线。
他发现自己无法看见她寻欢作乐,无法去听那些亲昵的吐息。
他选择了逃避。
可这些声色并非他选择逃避,就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
他早知道是谢扶危,可没想到还有凤城寒、卫寒宵、弄花雨之流。
金羡鱼在身体力行地告知他,任何人都能取悦她,她荤素不忌,来者不拒,唯独他不行。
金羡鱼兴致勃勃地问:“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玉龙瑶这才好像回过神来,他走到她面前,忍耐下淡淡的反胃感,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我永远也不会恶心你。”
“你不恶心,我恶心。”金羡鱼意有所指地微微笑了笑,“任何人都能做我的入幕之宾,但是你不行。”
玉龙瑶打量着她,唇角努力扬起个笑,这笑容一样的天真、可爱,却怎么看都怎么有些毛骨悚然。
说话间,脊椎、脑干、脖颈,每一处,都在同一时间隐隐作痛,灼热得发烫。
但最为难以置信的是,心脏的部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