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说法其实很自私,她刻意提凤城寒,有点儿像在利用凤城寒道德绑架卫寒宵。
但也只有提到凤城寒,才能把卫寒宵堵回去。
他压根就没办法拒绝与凤城寒利益切身相关的事。
榴花在燃烧,烧得卫寒宵掌心一阵抽搐,他唇瓣泛白,又好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这一路上的想象她拿到发带时的不安,期盼全都被浇灭在了心底。
卫寒宵攥紧了发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正如金羡鱼所料,卫寒宵根本无法在凤城寒的事上回绝她。
他收起了发带,平静地丢下了一句“随便你。”飞也般地蹿了出去。
卫寒宵飞也般地跑了,章奶奶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金羡鱼不愿让老人家担心,随便说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又提到了明天自己要先走。
奶奶虽然舍不得,劝了几句倒也没强留。她没什么行礼要收拾的,干脆就跟着回去,继续帮奶奶择菜做家务。
这一晚上,奶奶他们烧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她和卫寒宵,卫寒宵口中的二哥嫂子他们外出做活赶不回来,也依然不减猪儿等人的热情。
席上,金羡鱼特地留意了卫寒宵的神情,可能是怕奶奶他们担心,他表现得倒是自若极了。
帮着夹菜,盛汤,收碗,洗碗。
当她被cue到的时候,卫寒宵甚至还能人前自然地和她说上两句,只不过人后却没搭理她过一次。
她的住处就在卫寒宵隔壁。
金羡鱼洗漱完了倒水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屋里的灯还亮着,一直到半夜都没熄灭。
这一晚上,卫寒宵根本就没睡好。
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像只翻着肚皮的白猫,皱着眉,脑子里翻来覆去地都是凤城寒和金羡鱼。
他懂事早,幼时天天跟着三教九流混,虽然生着一张纯良的脸,但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他最近对上金羡鱼的时候很不对劲,可是这世上万没有人能超过师父的。
他难道喜欢上了两个人不成?
卫寒宵几乎要疑心他是个荡“男”,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
这要是女人,要怎么来着?
他双手枕在脑后,茫然地看天花板。
好像是被拖出去浸猪笼。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到了自己被绑着手脚吊起来,关进了猪笼里。
水很快地淹没上了胸口,接着是鼻子,眼睛,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床上一跃而起。
隔壁屋传来了响动。
卫寒宵盯着墙壁发呆,他听力很敏锐,是金羡鱼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