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以为回家无望,而如今“回家”这两个字终于不再是夜深梦回中,难以企及,虚无缥缈的幻象。
这几百年来,金羡鱼一直下意识地回避,不敢去想曾经的父母,她是独生女,突然在学校里失踪了,不知道二老得急成什么样。
纸片人与她活生生的爹妈相比,孰轻孰重?
金羡鱼抿了抿唇,抱歉的同时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她爹妈。
做好了心理建设,金羡鱼捋了一下黏糊糊的头发,强忍住干呕的冲动。
她方才从蛇腹中出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胃酸还是什么,又腥又臭,正要去洗个澡,手腕冷不防地被人攥住了。
生疼。
金羡鱼回过头来,卫寒宵浑身浴血,一双凤眸煞气十足,皱眉望着她:“是你?叫什么?金什么鱼是吧?”
来了。
金羡鱼毫不意外,在掉马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个反应。
她定了定心神,笑道:“是我。”
卫寒宵攥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血珠顺着眼睫融融得落了下来,他似乎不明白金羡鱼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骗我。”
一字一顿冷峭得像是在掉冰渣子。
可之前恶作剧的臭屁模样仿佛有了天壤之别。
金羡鱼察觉到,卫寒宵是真的生气了。虽说刚刚忍耐了下来,帮了她的忙,但到底还是心存芥蒂,如今蛇妖既去,立刻就忍无可忍,过来兴师问罪。
少年额头青筋直跳,那双凤眸更冷了几分,又逼近了几步:“我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金羡鱼:“目的?接近你师父算吗”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少年就猛地绷紧了脊背,立刻警惕了起来,将她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卫寒宵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忽地移开了视线,嗓音冷淡,不客气极了。
“离他远点儿,听到没。”
“……”
金羡鱼轻声道:“你喜欢你师父是吧。”
对上少女明净的目光,卫寒宵忽然有些慌乱地松开了手,“谁、谁喜欢了。”
少年往后倒退了两步,既是示威也是警告,“这与你无关。”
说完,突然抿着唇飞也般地跑远了。
这是生气了?金羡鱼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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