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她不过做菜的时候全神贯注,但求能在平淡中显真味罢了。
谢扶危搁下筷子,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琉璃眼眸中倒映出的少女却是不着寸缕:“味道甚为美味,多谢夫人款待。”
她如果知道自己所思所想,会害怕吗?
谢扶危话少是人尽皆知的,金羡鱼抿唇一笑,不觉神色微喜,又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的鱼炙送入碗里。
“仙君再尝尝这个如何?”
玉龙瑶噙着笑注视着这一幕,却是未曾生疑的意思。
目光掠过金羡鱼的眉梢发角,不自觉地捏了捏下巴,心头微感遗憾。
他以为金羡鱼她醒来又要为和离起一番争执,他连话术都想好了,可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
她或许真的很爱他。
玉龙瑶自忖他虽不怎么爱她,但金羡鱼也算是唯二那个他稍稍在意的存在。
怎么说,能让他感兴趣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心甘情愿成亲的则更少了。
只不过那不是爱情罢了,不同意和离,无非是以为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
玉龙瑶笃定目下这一切不过是金羡鱼竭力所维持的体面,而这体面终有撕碎的那一天。
正当金羡鱼自忖要怎么继续拉近和谢扶危的距离培养感情的时候,谢扶危却忽然又说:“夫人招待,某无以为报。不知夫人有何心愿?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金羡鱼愣了一下。
一是不意谢扶危竟然会说场面话,二是因为这算不算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她摇了摇头笑道:“招呼客人,是主人家天经地义的事,仙君客气了。”
谢扶危不置可否的模样,雪睫冰冷,“夫人今日拖这一番病体操劳,某从不欠人人情。”
“这样……”金羡鱼哦了一声,迟疑了半晌,露出个为难的神色,“我确实有一桩心愿,只是说来冒犯。”
谢扶危顿了顿:“但说无妨。”
金羡鱼嫣然一笑道:“我素闻仙君剑术为当世一绝,不知谢仙君若与夫君切磋,究竟谁胜谁负?”
这倒是出乎玉龙瑶的意外了?他微微一笑,并不附和,表现得倒像是个纵容妻子的丈夫。
“我是说,“金羡鱼笑道,”若是谢仙君带我走,不知夫君拦不拦得住你。”
果然。
这是又在激他吃味儿?
玉龙瑶眨眨眼,毫不意外。
他承认自己是个老怪物,世上万事万物都是他游戏人间的玩具,说得缺德点,这当中包括了还包括了他父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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