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没有接话,他看过这片地域的地形图,其实还有个很好的方法。在现代的时候,每每到了地震发生过后,都会形成一些堰塞湖,而一旦不及时将这些湖疏通,就很有可能造成洪水的发生。
而吉州城附近亦是有个地方,那里的河面宽度不足七米,格外的狭窄,而一边是吉州城,另一边则是山岭,若是真的将那个缺口堵住,水就会慢慢的上涨,直到漫过河堤将吉州城淹没,到时候……怕是不用攻城就全死完了。
只不过这个方法太过有伤天理,慕容辰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现在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些人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而不是一串数据或者只是他脑海里的一个模糊的概念。
他做不到这样草菅人命,更何况那里不仅仅是赵麓的兵马,更多的是无辜的百姓,战争发生本就逼的他们辛苦生活,现在却还有沦为牺牲品,慕容辰自问他不是什么天生将才,没办法做到为了一次攻城的胜利将那么多人的生命都收割。
所以,他从来没有跟拓跋瑚提过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不要小看这个还很年轻的将领。从慕容辰跟随他一同南下之后,他就发现在他面前的拓跋瑚和当将军的拓跋瑚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在他面前,拓跋瑚根本就没脾气,看上去极好欺负,事事都顺着他的意,不是什么原则问题的话,从来都不会反驳他的话。就算是真的有意见,也只是跟他商量着提出,让慕容辰一直以为这是个非常好脾气的人。
然而看到他领军作战,看到他杀伐果断,看到他积威渐重,慕容辰才猛然发现,这个大男孩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是在他面前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爪牙罢了,在对外面的时候就会恢复到那种马上就要成年的老虎的状态。
再加上比起拓跋煜那种统治者的稳重和成熟,拓跋瑚更带了进攻者的侵略和狠辣,光是看这军营里就知道,根本就是他的一言堂,那些个手下都乖乖听话,虽然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但若是拓跋瑚坚持,他们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才领兵半年不到,就能把手底下的人收拢成这个样子,慕容辰又哪里敢小窥他。如果说,拓跋煜是带着鞘的利剑,虽然威风凛凛让人不敢接近,只能叩服;那么拓跋瑚就是出鞘的剑,光是那剑锋就让人退避三尺,又哪里敢上前同他争锋。
慕容辰知道若是自己提出这个计策,拓跋瑚绝对二话不说就派人执行去了,在他的心里,若是能攻下这吉州城,牺牲这么些人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可以接受的。比起牺牲他自己的将士,自然是死的都是敌方的人就更好了。
慕容辰没有说,只是在思考更多的可能性来攻城,吉州城不是全无破绽,总会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只是他还需要时间。
拓跋瑚扭头就看到慕容辰沉默的站在那里,透过那狰狞的面具眼睛眺望着吉州城的方向,看上去也是颇为为难,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攻城。
“别发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拓跋瑚笑了笑,忍不住安慰到,不过慕容辰发愁的样子还真是少见,让他觉得新奇又可爱,看惯了他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现在看的一面反而更加的真实容易接近。
慕容辰一摆出那冷淡的姿态,就会让拓跋瑚觉得离他好远,那其中的距离是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地方。然而这一次的随军却让他有了极大的收获,那就是脱掉了那层光鲜亮丽外衣的慕容辰显得更加的真实而生动,让他愈发喜欢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