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干什么?”周云锦无声地哭,眼泪掉在他手上。
现在换成他仰望着她,陈牧雷轻叹,说出来的话却让周云锦气炸了肺:“我不是先跟你道歉过了?”
周云锦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冷气:“那我先跟你说过对不起,是不是就可以打你一巴掌?”
“你不用说对不起也可以打我一巴掌,”陈牧雷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侧,“几巴掌都行。”
周云锦气极,抽回手高高地扬起来,还真的扇了他一巴掌。没想到那挨揍的人就那样望着她,别说躲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长这么大只劝过架拉过架,从没有无缘无故地打过人。
陈牧雷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搞得她反而像做了坏事一样心里有莫名地负罪感。
“就一下?还打吗?”陈牧雷问。
周云锦气不过,再度扬起手,但这一下却迟迟没有挥下去。
最后还是陈牧雷拉下她的手扇在自己脸上:“报复的机会给过你了,你也不算没抓住,以后可别说我欺负你。”
周云锦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无赖的人,气得跺脚:“你这还不算欺负我?”
陈牧雷起身,不温柔地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
经他这么一说,周云锦也发现了,好像遇到他之后自己那些原本隐藏得好好的脆弱总是时不时地在他面前暴、露出来。
见这小祖宗还气呼呼的,陈牧雷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先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今天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到底是干什么?”
周云锦拨开他的手,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件事:难道这些年攒下的失望还不够麻痹她吗?居然妄求那一刻有人能给予她安慰,而她拨出陈牧雷号码的举动几乎未经大脑。
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此刻更没办法说出口。
陈牧雷还在暗自对抗着血液里乱窜的欲、望,没有过多精力追问她,转身和她一同靠在石碑上,伸手去裤兜里摸了摸那块儿戒烟糖——那是最后一块了,总觉得要是吃没了就缺了点儿什么似的,于是最终他还是掏出支烟来。
烟味,周云锦不喜欢……
陈牧雷攥着打火机,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他有点儿烦躁,偷偷斜睨着身边的女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不抽烟这种屁事都不能随心所欲了?
周云锦见他一直没点那支烟,心里那些怨和气莫名其妙地消褪了不少,手伸到自己外套的兜里,指尖划着兜里那盒东西。
“小姑娘,”陈牧雷突然开口,嗓音还是带着明显嘶哑的,“你想求我的事,等回阮城再说吧。”
周云锦手指的动作一顿:“你……答应了?”
陈牧雷没吭声,算默认。
周云锦:“那我……”
“不用你拿自己做交换,”陈牧雷头抵着坚硬的石碑,说道,“算我刚才欺负了你,赔你的。”
周云锦握紧那个盒子:“你不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