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振看来,成年后的陈牧雷比陈永新难对付多了,他和高海天不一样,是恶人窝里养大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
高振坐下来:“你现在得意了,以前还有个老陈能治你,现在老陈没了,你想干什么都行了。”
陈牧雷无奈:“我能干什么啊?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回来是有所企图的,我被老陈困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两年,就是想回家罢了,怎么说得我像恶魔重返人间似的。”
看到陈牧雷手去掏兜,高振警告:“别让我孙子吸二手烟,他还在长身体。”
“……”陈牧雷的手又缩了回来,觉得特别可笑:“高老,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怎么就你自己的孙子金贵,别人家的孩子都是随随便便从垃圾箱捡来的吗?”
他们几个这么些年干得勾当都不是缺德、丧良心能形容的。
高振不屑地哼声,也不辩驳。“你来找我干什么?想知道什么?”
陈牧雷不答反问:“高老觉得我应该是来干什么的?”
高振贼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半晌,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信息来,反而被他赤、裸的视线看得心虚。
“我听说,邱刚被人收拾了,骨折就不说了,人到现在还昏迷着,是你干的吧?”
“我?我为什么要找邱刚麻烦,我和他都不熟。”
“一个人突然出事,他身边的人最值得怀疑,你是不是觉得邱刚和老陈坠楼的事有关系?”高振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小子,那就是个意外,没人希望发生意外,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我只能让你节哀顺变,别的我也帮不了你。”
陈牧雷挖了挖耳朵,表情有点不耐烦:“高老和老陈认识多久了?”
高振掐指算算:“有……大概二十几年了吧。”
陈牧雷点点头:“二十几年了,那老陈恐高,你不知道吗?”
高振一时语塞,陈牧雷继续说道:“他连楼房都不愿意住,一辈子住在小院——你说他能从楼顶失足掉下去,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吗?当然,你要是说他有什么烦心事到楼顶抽根烟散散心什么的,我也没话说。”
高振不说话了,陈牧雷靠在半开放的栅栏边:“高老,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几句实在话,老陈过去跟你关系还算不错吧?”
“不错?”
高振不赞同地反问,陈牧雷改口:“至少没那么差,这总对了吧?你一点儿都不觉得老陈的事太突然了吗?”
高振:“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陈牧雷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边这句话,“我去看过肯叔了,人在疗养院,每天钓钓鱼下下棋,看起来有点孤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