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陈永新,黎不肯眼里尽是唏嘘,他上下打量面前这个人人口中的“不孝子”:“你还知道给你爸办葬礼,我还以为你要敲锣打鼓大肆庆祝。”
陈牧雷眉眼一弯:“肯叔说笑了,我没那么浑蛋吧?人都没了,我和他计较什么?”
黎不肯又是一记重哼:“你什么样子,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这要是换做古时候,弑父的事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陈牧雷故作一番回想,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轻松:“啊,好像现在也有人这么说,他们怀疑老陈根本就是我给弄死的,您觉得呢?”
“那还不至于,”黎不肯摇头,“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你不至于,没有老陈,也就没有现在的你。”
陈牧雷笑:“肯叔您可真是个矛盾的人,一会儿损我,一会儿夸我。”
“我可没夸你,你别想太多。”
有人从旁路过,黎不肯谨慎地看几眼,待人走远,他便问陈牧雷:“你直说吧,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牧雷:“您怎么那么肯定我来就一定是有事?”
黎不肯眼睛一瞪:“别跟我兜圈子了。”
陈牧雷又笑:“肯叔,我记得您身体一直很好,怎么都沦落到这分儿上了?”
黎不肯目光闪烁了一下,道:“人不得服老吗,什么人没有老的那天?”
陈牧雷抓到他那一瞬的异样,起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说的也是,肯叔,我还真没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您,打个招呼,让您知道我回来了。”陈牧雷有意把最后一句话字音咬重,他系上西装上衣的扣子,“本来想约您吃个午饭,估计您也不会赏脸,那我就不留下给您添堵了。”
陈牧雷来到黎不肯面前,双手撑在他轮椅扶手两侧并弯腰:“肯叔,您多保重。”
陈牧雷走了,黎不肯原地待了一会儿,右手碰了碰盖在腿上的薄毯:毯子下面是陈牧雷刚刚塞给他的一张卡片。
*
陈牧雷从疗养院出来接到了胡小钰的电话。
“哥,我和哥们儿约好了晚上吃喝玩乐一条龙,要用你的钱去挥霍了。”
陈牧雷应了一声,又嘱咐道:“不该碰的别碰,被抓了我可不去捞你。”
“看你说的,你看我像有那个胆子的人吗?对了,你去找那两位了吗?”
“我刚从疗养院出来。”陈牧雷攥了攥方向盘,“黎不肯那儿说话不方便。”
胡小钰不懂:“有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有人在监视他。”陈牧雷前前后后不过才和黎不肯待了不到十分钟,每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黎不肯都去看上一看,并且有人经过的时候他不是东拉西扯就是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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