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虽想整治沈静,可是听说沈静曾在豫王身边做事,心中有所忌惮,便一直没有下手。
一直到大雪那日,沈静在宫中与赵衡闹开的事被走漏了几句出去,传到了他的耳中,贾亦顿觉报复的时机到了。
说来也巧,恰好工部此时将江南治水的银两账目送到了户部,夏泽吉因为有事告假,这事临时被派到了他的手上,贾亦顿时觉得天时地利人和,不借机整治沈静,简直就是对不起老天的这番安排了。
——谁知竟就这么撞到了赵衡的手上,被赵衡下死手险些给弄死了。
曹丰只当是个笑话一样,将此事原委讲给了沈静听,沈静听完却心有余悸:“贾亦既是皇后表亲,不知皇后与明德公会否因为此事迁怒殿下?”
曹丰哼了一声:“你放心就是。别说是个表亲,就是皇后的正经兄弟,这样惹着了殿下,殿下也照打不误的。”
说完见沈静神情忧虑,又解释道:“这贾亦行事张扬,整日斗鸡走狗招惹是非。别的不说,光我手里就不知多少攥着他多少把柄,往他头上罗织几个罪名不知道多简单,别说只是打了一顿,就是打死了,皇后那里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沈静这才放下心来。
少了这桩挂心的事,他心头轻快不少。如今将至年底,翰林院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文书,无非就是歌功颂德的文章写几篇,用于呈上,或者呈给院中几位学士,再或者为朝中熟悉的官员代书。
忙完了这些,便到了年根,朝中官员也都放了年假。
不必去衙门上值,沈静顿时便觉得十分无所事事起来:从前闲着无事,还可以在家中读书写字,或者帮着小孟一起洗洗刷刷,兴致来了做些吃食。可是自从曹小玉来了,这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儿,从柴米油盐,到洒扫庭院,洗衣做饭,便都由她张罗了。
沈静闲的无事,便只有一件事好做,就是教曹小玉的儿子潘小舟读书认字。偏偏小舟又乖又听话,人又不笨,沈静因此教的惬意,竟渐渐乐哉其中。
打从与赵衡断了联系,他心中一直空空牢牢,像是多了个漏风的窟窿一样,不知怎么填补住。如今找到了一件乐趣,便全身心的将精神都倾注到了小舟身上,每日除了带着潘小舟读书写字,便是上街玩耍取乐,简直比亲儿子都疼爱关怀。
潘小舟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孩童,一直没有亲爹管教,如今多了沈静这么个脾气秉性一等一,又博闻广记,天文地理信手拈来,更是欢喜的不行,天天黏在沈静身边,连自己亲娘都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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