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站在街角,目送着赵衡大步走远。
漫漫长街,顷刻只剩了他自己一人。月华如水,徒照一街寂寞冷清,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挪动脚步,往回走去。
奚维乔迁之后,沈静在家中待了十余天,仍是读书不辍。
原本小有一得空闲便往沈静院子里跑,可是这十来天里也没有出现。连小孟都觉察了异样:“这阵子怎么不见小有管家来?”
沈静听了心里沉沉的,也只得做无事:“大概忙吧。”
“先生以后是不是不再去王府里了?”
“嗯。”沈静心不在焉应一声,“不去了。”
那天那样顶撞了他,没有获罪就算是赵衡大度,自己何必再凑上去讨那个没趣?
只怕如今赵衡大概连看都不愿看到自己了吧。
“那先生以后做什么?就等着中状元,风风光光当官了?”
沈静没好气道:“还风风光光呢。若真中了,以后才真是没好日子过了。”
外人都知道自己是赵衡的人,可是如今却真正把赵衡得罪狠了。头无片瓦遮风避雨,暗中不知多少豺狼环伺,入朝之后,真不知还有多少麻烦等着自己。
期间穆君怀倒是来了一趟找沈静,也没有进门,只在门口略站了站,先向沈静道了谢,谢他那日扶自己上马车之事;又问沈静那天离开之后的事:“听说那天豫王当街与人争执起来,不是你吧?”
沈静笑笑:“在人屋檐下,不敢不低头。你觉得我有那个胆量吗?”
“不是你我就放心了。听说豫王此人,护短的很。可是若得罪了,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小心留意些。”穆君怀笑了笑,又道,“依我说,你还真未必没有那个胆量。你这个人,平日里看上去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的。有时候犟起来比谁都厉害。”
沈静听他出言臧否赵衡,顿时有些不舒服,张口辩解道:“传言并非全都可信。豫王虽然性格深沉,但视野心胸开阔大度,言谈举止稳重有度。在朝中从不朋党结交,对身边人也很宽厚照顾,并非那等斤斤计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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