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座的,曹丰孙平和奚维都是爱热闹爱说话的人,说说笑笑,带的大家都热闹了起来。
菜依次上来,中间竟有一道太湖三白,也不知道奚维从那里淘换来的,难得竟然是新鲜的。
转到沈静这里,沈静因为有心事有些走神,没动筷子。穆君怀看了看他,拿起公筷,先夹了一只白虾到右边的奚维盘子里,又夹了只,放在沈静盘子里。
沈静这才回过神,低声道了谢,却下意识抬起头来。
正好对上赵衡黢黑的目光。
他再三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必心虚,可还是忍不住垂下了眼,避开了赵衡的目光。
奚维却夹起虾子赞道:“来大家都尝尝,这个就是图个新鲜,难得能在京城吃到。尤其这白虾,别有一番风味。”
曹丰夹了两只,先擦了手,亲自剥了一只给赵衡,又给自己剥了一只,尝了尝,一边擦手一边笑道:“确实不错。这么鲜可不容易得,你从哪里弄来的?”
奚维一边剥虾一边向着穆君怀点了点下巴,笑道:“借了君怀的光。他有位表兄任漕运使,正好有这个便利。”
曹丰闻言,看着穆君怀笑道:“我知道是谁了,穆公子的表兄,是不是周广明?”
穆君怀点头笑道:“正是。”
众人一起剥着虾说说笑笑,赵衡握着筷子,夹着那只剥好的虾子,却迟迟不往嘴里送,笑着接过曹丰的话,问穆君怀道:“沈静也说与穆公子是同乡。看来穆公子同乡不少。穆公子是苏州哪里人?”
穆君怀闻言,放下筷子笑笑:“穆某祖籍姑苏。”
“哦?”赵衡将虾子放回碟子,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喝了一口,笑着看了看沈静,“相隔一个太湖也算同乡,是不是有点远了?”
顿了顿,又笑问道:“穆公子与沈静如何相识?”
穆君怀闻言微微怔了怔,迟疑了下,看向沈静。
赵衡见状,放下茶碗笑道:“怎么这样为难的样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缘故吗?”
沈静却明白穆君怀的为难之处,放下筷子,从容笑道:“穆公子大概担心说出来令我难堪。回殿下的话,当年我曾在杭州的戏班子里唱戏,穆公子常来看戏。就是那时结识了穆公子。”
赵衡看看沈静,又笑着看向穆君怀:“是这样吗,穆公子。”
穆君怀点头道:“……是。”
他知道沈静如今在赵衡手底下,唯恐这话给沈静惹来轻视,便又解释一句:“……不过当时妙安并非班子里的角儿。他本是戏班子专门请了来,为他们写戏本子的。说来那日也巧了,有位唱小生的受了伤不能上台,他为人补台,才偶然唱了那么一出,叫我遇见了。”
这话说的委婉,别人听都没毛病。
可是沈静听到“妙安”二字,心不由得又紧了紧,抬头悄悄看向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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