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来时,沈静刚洗漱完吃过早饭,正在小书房里读书。他也不让小孟吱声, 一个人便这么静悄悄的站到了小书房的门口,推开了门。
见沈静仍未觉察,才抬手敲了敲门。
沈静闻声抬头,见是小有, 忙扔下书, 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你竟来了!”
小有笑着走进来, 抬眼四下打量着屋子, 笑道:“难道我来不得?”
“怎么来不得?”沈静转身叫了小孟沏茶来,才回头笑道, “别说来不来得, 哪怕你把这里拆了, 我还能怎么样你?”
小有听了,笑着指指沈静:“你这话说的, 好像我是那拆房子的土匪似的。我虽不是读书人, 但好歹也算个斯文人吧?”
正说着, 小孟端了茶来。
沈静亲自给小有倒了茶:“斯文的不得了。不过看你瘦了些,可见这趟西北之行太劳心费力。”
顿了顿, 才又道:“昨晚殿下……看着也清减了不少。”
“可不是。我倒还好, 在甘肃的时候受了风寒, 病了一场才瘦的。殿下才是劳心劳力,真的是累的瘦了。不过幸好这次没有受伤,也算菩萨保佑了。”小有喝了口茶,又看向沈静,仔细打量着,“看你也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想必整日里也牵肠挂肚,操心不少。你也受累。”
沈静笑起来:“京城安逸。我安安稳稳坐在这里,怎么能与你们在那等苦寒之处的辛苦比?”
小有笑道:“你也不必过谦。我就不信甘肃粮草告急的时候,你没有着急?不过还得多亏你出的主意,奚维才弄到那么些粮食,及时送到甘肃去。不然殿下在甘肃,也没有底气与鞑子周旋三四个月这么久,最后还有余力痛快的杀了一场。只怕早就遣人求和了。昨晚宫宴上圣上赐酒,殿下还专门提了你和奚维的功劳。昨晚没有跟你说?”
沈静愣了愣,岔开话题:“……其实都是奚维的功劳。我也不过稍加建议,也不值得一提。”
“奚维自然也有功,可也埋没不了你啊——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没意思的。你这屋子,打那次过来喝了一场酒之后,我还没仔细瞧过呢。”小有放下茶碗,站起身来,在房中东瞧瞧细看看,还特意推开窗子,往院子里头张望了张望,笑道,“廊里摆了茶桌,檐下挂了灯笼,窗上贴了福字对联,院子里又种上这些花花草草。不愧是满腹诗书的读书人,真是比刚搬过来的时候有雅致多了。看着也比那时候有人气多了。”
说完,小有重新在沈静对面坐下,捧起茶碗,仍旧笑笑的,话里却大有含义:“看你这院子收拾的又干净又妥帖。难怪会嫌弃我那个又窄又简陋的小西院了呢,都不肯过去府里那边住了。”
“……”
小有慢悠悠喝口茶,抬起头来:“怎么不说话?我还冤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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