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事情不是这样。
上了马车,许威便问沈静想吃什么,沈静反问:“今日我做东,许公子想吃什么?”
许威照理不客气道:“按理说就近在洗心阁吃是最方便的。他们家酱鸭子是南京一绝。”
“那就吃酱鸭子吧。”
许威想了想却又道:“不过听说他家隔壁那个淮扬菜馆也好吃。我几个朋友去吃过,都说那个松鼠鳜鱼特别好吃!”
沈静笑道:“也好。”
“沈兄别光听我说啊,你没什么喜欢吃的吗?”许威虽然直率了些,官家子弟的礼貌还是懂的,摇着扇子笑着问沈静,“想吃什么直接说,千万别同我客气,任凭什么美味,南京城里有的,我包管沈兄都能吃到。”
沈静:“我这个人不挑嘴,什么都可以。看许公子喜欢就好。那到底是去吃是松鼠鳜鱼,还是酱鸭子?”
“松鼠鳜鱼没吃过……酱鸭子很久没吃了。沈兄是苏州人,想必爱吃河鲜……哎我有主意了!”许威合起扇子在掌心“啪”的一拍,兴高采烈道,“不如这样吧沈兄!我们在洗心阁里里定个桌,点几个招牌,然后叫隔壁菜馆的招牌一一点了送来,比如淮扬菜馆就单做一条松鼠鳜鱼,对面的江鲜馆里点个江鱼三鲜!这样一来,不就多全其美了吗!”
“……”沈静微笑,“好主意。”
许威解决了这个问题,又开始兴高采烈跟沈静介绍今晚在观月楼唱戏的戏班:“据说有个旦角唱作俱佳,比南京本地的那些唱的都好!……”
沈静一边听着一边走神。他在默默的思考一个问题:这位许小公子,明明相貌不差,甚至算得上翩翩美少年;性格也不错,虽然有点小小的张扬跋扈,但大体的礼貌还是不错的;又是自来熟一个,什么都懂一点。
至于之前被他酒后调戏,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己也确实是不介意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同他相处起来,总觉得莫名的尴尬?
面对这样一个活泼开朗好似被开过光似的小活宝少爷,按理说应该很轻松自在,沈静却莫名觉得心累,心好累,甚至觉得比刚入王府时,面对着赵衡王爷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还要累上一百倍。
观月楼的新戏还算可以,看完戏被许威送回织造局,时辰已经不早。沈静疲惫不堪,勉强笑着同许威告辞:“今晚多谢。说好的我做东,反而又让许公子破费。”
“哪里。”许威笑的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今天第一次请沈兄吃饭,自然该略尽地主之谊。沈兄若要想请客,下次再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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