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也不多问,丢下案卷便跟了上去。
外头还是两顶轿子,丁宝一顶,沈静仍与豫王共乘。
沈静看文书看的头疼的紧,被轿子一颠更晕,便不住地揉着额角。豫王见了,似笑非笑看着他:
“户部的奏报还没看完?”
沈静老实点头:
“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将将看完了一半。”
“不懂就问丁宝。”豫王道,“他出身司礼监,最明白这些。”
沈静点头:
“是。”
“回去再慢慢看。”豫王撩起帘子往外看看,“今日先随我去听戏。”
沈静一愣:
“听戏?”
下了轿子才知道,是兵部尚书封宏要宴请豫王。
轿子停在一处侧门,封宏亲自在门口迎接,进了园子,上了一座小楼,进到厅里,远远可见对面摆了个戏台。落座之后,丁宝先笑道:
“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这园子前门还停着别的马车。鱼龙混杂的,不会有外人进来吧?”
封宏笑着对豫王道:
“这园子是礼部教坊司的,比外头放心。虽然有别人来,不过大隐隐于市,再者咱们这处我已调了人手在外头看着,殿下尽管放心。”
豫王“嗯”了一声:
“封尚书费心了。”
正说着话,楼下一声锣响,是要开戏了。
沈静的目光不由自主转了过去。
远远的,看着一名旦角浓妆艳抹,凤冠霞帔,伴着锵锵锵的打镲声一溜小步捻上台来,开腔清亮的一声:
“咿~~呀!”
封宏低声对豫王又道:
“台上的是教坊司的当家旦角,王爷听这嗓子可还行?”
豫王跟着看了戏台一眼,听了几句,问道:
“这唱的是哪一出?”
“是一出新戏,叫霸王别姬,说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垓下自刎。听礼部的人说,是前两年杭州那边一个戏班排的,很是火热了一阵。”
沈静听到这里却有些走神,正好酒宴还没有开始,他不好打扰豫王,便起身到丁宝跟前,压低了声音:
“大人,我出去净手。”
丁宝便要安排人手随从:
“叫小顺儿跟着你——”
“不必了。”沈静忙按住他手臂,“您慢慢听戏。我去去就来。”
沈静本就是找个借口出来透个气,悄没声的离开厅堂,顺着后头过道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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