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话头打住,接着又道:
“——可吃了晚饭了?”
“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赵衡起身下了来骡车,活动活动坐累了的手脚,“还真有些饿了。”
沈静回头钻进车厢里,从骡车侧壁凳子下头拽出两个提前准备下的粗布包袱,一包鼓囊囊的是衣服,另一包应是干粮。打开包袱看了看,检出两个饼,用帕子包了,回头递给豫王:
豫王接过去倒也没挑剔,咬了一口,被硌了一下:
“……这饼挺有嚼劲。”
“天热了,怕别的放不住。”沈静回头从车壁上解下水囊递过去,“一时半会恐怕赶不到镇子上了。就着水垫几口吧,等到了镇子上再正经吃。”
豫王便坐在车辕上,就着凉水啃起干饼来。
沈静站在一边,看这位平时向来养尊处优的王爷一身布衣,坐在骡车简陋的车辕上啃饼子,怎么看怎么别扭,便往后退开两步,背过身去。
暮色笼盖四野。
远处一轮落日,天边的流云,深蓝的天幕上,是稀疏的村落的剪影,和袅袅的炊烟。
五月的暖风像流水,缓缓淌过身边。
沈静默默站着,看着远处的流云和落日。
忽然听背后的豫王跳下车辕,到了他身后:
“这里暮色十分安静。”
“……”
沈静转过头。
豫王嘴边还沾着饼屑,话很平和,模样却有些滑稽:
“在甘肃和宁夏时,,每日此时,在城墙上巡防都能听到有人吹胡笳,城里城外,此起彼伏,都是思乡的曲调。”
沈静从车辕上拿起水囊,将帕子打湿了,递给他:
“暮云出岫,倦鸟归林。人也是这样,看到天黑了,就会想回家。”
赵衡擦了手,许久点点头:
“……不错。”
“……”沈静盯着他嘴上的饼屑,犹豫了下,还是指了指自己唇角,提醒道,“殿……咳,这里。”
赵衡疑惑的看他一眼。
沈静只好道:
“……饼屑。”
赵衡连忙用帕子揩了揩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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