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定楠见他半天不说话,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王爷讨厌有人瞒着他什么。
他好像一开始就犯了忌讳……
“定楠。”宁言之率先开口,问道:“李源颂是与你有仇,还是母后交代下来,让你杀了他?”
严定楠沉默了片刻,还是不想骗他,说道:“与我有仇。”
“深仇大恨?”宁言之问道。
严定楠重重地点了点头。
宁言之每问一句,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去回想死前的情景。
他心底忽然冒出一个猜想来——因为宁言之和宁业之都死了,老天又不想江山落入宁玉之手中,才让他重活过来,还回到两年前,帮宁业之或宁言之获得皇位。
这个猜想让他心口猛地疼了一下,脸都白了。
他拼了命地只想让宁言之逃出去,怎么、怎么就没成功呢?
从逃狱到逃跑,乃至于兵分两路,联系接应的人,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他那般自私的作为,不仅没让宁言之活下来……还让宁言之连一丝血脉都没留下……
即便他今日能杀了李源颂,整个御林军里却都是下一个要取他性命的人。
重活一次,难道还能重活第二次吗?
宁言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见人脸都白了,也不想再追问下去,心疼地哄道:“我不问了,李源颂这人,你若想杀只管杀,反正我只要不造反,永远都是亲王。”
严定楠却有些心灰意冷。
甚至对李源颂的仇恨也淡了些许。
若是他的死是天意,那他又该怪谁?
弑父篡位的宁玉之?还是宁玉之背后的皇贵妃?
若是按照慧皇后铺的路,让宁言之称帝,他又记起宁言之的话。
“宁家的江山我不想要了,一身罪孽满手是血的,得来了又有什么意思。”
那就只剩宁业之了。
他不敢问宁言之会不会造|反,也不敢旁敲侧击地打听,只好全埋在心里。
若是安王登基,他与宁言之都能活,宁玉之说不定也有一线生机。
可若是宁玉之登基,那便是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宁言之见他不说话,不管不顾地将人抱进怀里,笑道:“你瞎操什么心,最多也不过是没收了我的部分封地,反正当初封王的时候,给我的封地是双倍的,不怕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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