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顾修回过头,毫不客气的将脸埋在了韩墨初的颈窝处。
“臣对陛下几时失言过?”韩墨初的手掌在人脊背上轻轻拍击:“陛下一会儿老老实实的吃了驱风散寒的药,明日好了,想怎样就怎样。”
“那朕要五次。”顾修闭着眼睛,极其敏感的察觉到了在脊背上拍击的手掌突然停顿,他立刻调转话锋:“两次......两次吧.....”
“嗯。”韩墨初温柔的声音又一次在他头顶响起:“陛下先别睡,吃了药再睡。”
汤药在顾修彻底睡着之前煎好了,尚宫吴氏亲自端过来的,一壶汤药,一只白瓷小碗,碗边还放着一小碟解苦的蜜饯樱桃。
“韩太傅服侍得了么?若是不成,还是让老身来喂陛下服药吧。前两日老身就盯着这群奴才添炭火了,谁知道这起儿懒贼,夜里也不知怎么值夜的,活像个死木疙瘩不抽不动的。这天寒地冻的不伤风才怪了!”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夫与子都为国捐躯的老尚宫吴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把顾修当做她的亲儿子,顾修但凡是有一点点头疼脑热,她总会从头到尾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陛下这会儿头还疼么?可还是觉得鼻塞?这热度可退下去些了?”
“吴姑姑,陛下没什么大事,苏先生说只要吃两剂药发发汗,散散风寒就好了。”韩墨初时分贴心的替顾修捂上了耳朵:“您先回去歇息吧,我服侍陛下吃了药,就陪陛下安寝了。”
打发走了一脸担忧的老尚宫,韩墨初亲自提了药壶,将琥珀色的药汁倾倒入了白瓷小碗中,端着小碗的碗沿一勺一勺的喂到顾修嘴边。
驱风散寒汤,又苦又烫,顾修每吃一口便皱皱眉头,每一次皱眉都试图换来一句韩墨初的安慰。
“好了好了,一点风寒而已,陛下想让臣心疼多少才算完?”韩墨初喂了半碗汤药,将渐渐温凉的药碗递到了顾修手中:“药凉了,陛下自己喝。”
顾修端着药碗,仰过头一饮而尽。
一碗汤药下肚,顾修头上的热度退了不少,热度一退,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比方才足了许多。
“陛下真乖,比毓诚三岁时乖多了。”韩墨初弯眸温笑,拿起两颗樱桃蜜饯一颗放进顾修嘴里,一个放进自己嘴里,侧身靠在顾修身边,时不时给人扯扯被角。
“你又不曾吃苦药,吃什么蜜饯呢?”顾修朝人伸手:“再给朕一颗。”
韩墨初啪的一声,拍在了顾修手心上,顺势又端过一碗清水递到人手边道:“陛下这是得寸进尺,快些漱漱口早些安置,明日还有晨朝呢。”
温热的清水洗去了顾修口中的苦涩的药味儿,得寸进尺四个字他在心里暗暗的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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