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召的醒了。
迅速得好似回光返照一般。
这样毫无征兆的苏醒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顾修吓了一跳, 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与他先斟了口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唤来了神医苏常如。
苏常如仍是那一脸的高深莫测,一边摸着他已经光溜溜的下巴磕一边与韩墨初切脉。
也许是韩墨初自幼的体质如此。
韩墨初自幼便是极难生病的体质, 一年两年也风寒不了一次。一旦风寒便极难痊愈, 可是若说痊愈也只需一个朝夕。
苏澈默默良久而后, 终于舒了口气道:“恭喜你啊韩太傅,阎王爷又嫌弃你为人不善把你踹回来了。从明日起我与你开些固原汤固本, 今后一年贪杯饮酒的事情你便别想了。”
“回苏先生的话, 本官我不想喝固原汤,倒是想正经吃一碗羊肉炖火腿,不知可否?”清醒过来的韩墨初虽说依旧有气无力,但是已经有力气与苏澈如往昔一般的戏谑玩笑了。
“一年内大荤大热,大凉大寒之物都要忌讳,请韩太傅谨遵医嘱。”苏澈横人一眼,极不耐烦的将韩墨初的胳膊从脉枕上推了下来:“下官这就回去给韩太傅开方子,良药苦口请韩太傅务必忍耐。”
苏澈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吩咐跟随而来的裴一恒将药箱整理完毕, 又按君臣之礼向一直旁观在侧的君王告了声退便从营帐之内退了出去。对着天地神明接连拜了九拜,口中念念有词:“多谢老天保佑,多谢菩萨保佑,多谢先生保佑。把子冉的命还回来了。我昨夜许下的阳寿您只管拿,只管拿,千万莫同我客气。”
裴一恒紧随其后,也跟着合十双掌暗暗感激着满天神佛的大发慈悲。
韩太傅没了大碍, 他的苏先生也就不至于每日那样殚精竭虑,终于能安睡一夜了。
苏澈走后, 拜望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 一直喧嚣到了隔日。
偌大的王帐中终于只剩下了顾修与韩墨初这对君臣。
君王顾修难得的卸了盔甲, 穿着一身青灰色的棉袍坐在韩墨初的身边给这个人剥着一颗水灵灵的贡桔,袖袍卷起精准的卡在了手肘上露出了半条臂膀,裸露的皮肤上凌乱的布排着十几个青紫的牙痕。
韩墨初则靠在床头上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在粥水的掩护下是一块儿肥美鲜嫩的羊肉。醇厚的肉香滋养着韩墨初连日来空虚的脾胃,很快一碗羊肉白粥下肚,他颇为感慨的将空碗搁在了旁边:“终究还是要有些荤腥才能吃得下去,我这本就是病体,若是不吃饱喝足,该拿得什么才能养出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