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不妥的,就只是觉得朕这一两年几乎把的精力和财力都放在了水师固防上。自从吞鲸巨舰入海后,琉球,扶南,明堂等水上小国见了扶桑的例子,都自觉把上交的岁供提升了一倍。海疆清宁,反倒忽视了内陆。”仰面看天的顾修双眼中似乎燃起了两团火:“大周商队出行列国,随身皆有大周王旗做护,安息国的乱兵竟敢无视我大周王旗,这与挑衅有什么分别?”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我大周子民个个金贵,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三十六人,只歼了那些起势的乱兵,实在是太便宜安息了。”韩墨初手中的木枝还在描画,纵横交错的线条在他的笔下有条不紊的排列着:“按照今年兵部的丈量,现今我大周国土可以十亿倾计,共计三十四亿七千六百倾,其中陇右已经直接与大食接壤。安息,崇山等国虽然国穷势微且常年战乱,大周也要避免养虎为患。还有位于西南的兰竺和拜占也都养了一批虎狼之师,就等着大周边关失事,他们好趁机进攻,分我们边地的一杯羹。”
“子冉的心思怎么就同朕一样?朕心里也是这样想,只怕你觉得战事太频,会骂朕穷兵黩武呢。”顾修从草地上撑身坐起,凑到韩墨初身边定睛一看,只见那片空地上绘制的正是一张经纬分明的占地布防图。
从大周出发,一路穿越突厥全境抵达大食,再由大食往西,沿途恰好可以平定安息与崇山等国的冲突,再然后便是虎视眈眈的兰竺,最后还可将大周与密徐之间的米粮商路巩固得更结实些。
“臣和陛下的心思从来都是如出一辙,还有什么是想不到的?”韩墨初顺势向后一靠,稳稳当当的正是顾修结实的肩膀:“我大周如今富足,既然国库充盈,就应当四境立威让各国都有个忌惮的,否则我大周岂不是成了人人觊觎的肥羊?”
“所以子冉不光是和朕的心思一样,还替朕把驻军图都想好了?”顾修双臂环上了韩墨初的腰身,低声道:“韩太傅辛苦,朕也不知几时才能不让太傅大人这般操劳。”
“臣乃天子之师,皇子之父,哪怕一世如此也是分内应当。陛下若是当真心疼臣下,那就准臣每日晨起多睡一个时辰吧。臣若是再睡不够,只怕奏疏上的字都快看不清了。”
***
每年春日,都是京郊大营招训新兵的季节。
晨起没人管束的小太子毓诚简简单单的给自己塞了口早膳,便在京郊大营中自由自在的游荡。
小毓诚还不到两周岁时,就时常跟在两个爹爹身边在京郊大营的沙场上打滚,拎着没头的羽箭当枪耍。
这座军营就好似他的乐园一般,总有新鲜东西等着他去发掘。
这一日,小太子毓诚恰好走到了新兵营的范围之内。
这批的新兵入伍不过一个多月,都是些稚气未脱的少年。
这个时间新兵的习练项目是长!枪,从小跟在顾修身边耳濡目染的毓诚立刻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群比他年长不了多少的少年手持长!枪,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招一式的挥舞着。
小毓诚盯着那一招一式,满眼都是男儿生来对这些英雄之物的向往。
“毓诚,做什么呢?”
从山间回来的顾修也换了一身半甲,带着韩墨初在军营中寻找着跑没了踪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