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初单手掐着崔崇的脖颈,慢慢的抬起臂膀,手中的男人双脚逐渐离地,脸孔也开始憋得紫胀。他轻蔑的瞄了一眼榻上歇斯底里的男人:“臣就动他了又能如何?他一个端王府上养的疯子,敢冲撞首辅太傅,臣今日就与端王殿下要这个说法了。”
“韩墨初!此处是端王府,容不得你这般撒野!本王命令你立刻把人放下!”
“此处是陛下赏赐与您的端王府,凡是天子脚下,臣一向是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韩墨初算准时机将手一松,任由崔崇像个麻袋似的摔落在地:“来人,将这个扰人清净的疯子,拖到雪地里打死。”
“啊啊啊…啊啊啊…”崔崇躺在地上,被一群人粗暴的拖拽出门,脚上的鞋子也蹬掉了,却连一句完整的人话都喊不出来。
韩墨初带来的人手脚很快,他们迅速的将崔崇拽到了雪地里围成了一个圈,狠辣的拳脚招呼着那具本就不算强壮的身体。
嘶哑的惨叫声比起暗夜里的寒鸦还要让人心烦。
无人照顾的顾伸自己爬不上轮车,心下万分焦急,只能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奋力向外爬到了门前,狠声朝着门外正在行凶的侍卫们大喊:“住手!都给本王住手!本王让你们住手听到了没有!”
动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韩墨初带来的。
他们对顾伸的话始终无动于衷。
韩墨初拢着那身风毛极其出众的貂裘站在院里,目光中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似乎就等着这惨叫声止息下去的一刻。
“住手!再打下去他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崔崇的惨叫声越来越小,顾伸终于再也稳不住了,他拖着两条废腿:“他并未犯错,实在罪不至死,你今日在本王府上打死了他,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于臣没有好处,可好处就在于,他死了能让端王殿下您痛不欲生。”韩墨初袖摆轻扬,向前走了一步,轻描淡写的便将顾伸从自己的衣摆上掀了下去。
“韩墨初,难道你就那么喜欢滥杀无辜么?”顾伸双手撑地,勉强上自己靠坐在门槛之上:“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无辜受害之人,你杀了他,难道便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
“无辜么?”韩墨初语气温润如水,却一字一句的都砸在了顾伸的脑袋上:“端王殿下在指使宋煜入京之时可有想过他的下场?端王殿下在给自己兴修庙宇之时可有想过他的下场?端王殿下在筹谋岭南动乱之时可有想过他的下场?端王殿下在挑拨小殿下与陛下的父子之情时可有想过他的下场?端王殿下在妄图构陷宁王殿下之时可有想过他的下场?心有软肋之人还敢这般嚣张,您把他带到京城,却连一点保护他的能力和手段都没有,他今日即便是死也不是死在臣的手上,而是被您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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