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弟心里有韩太傅,韩太傅心里可有你七弟?修儿这孩子心思也重,又不爱说话,可别光把人装在心里什么都不知道。”
知子莫若母,丽妃金氏这话若是早说几年,当真是一语中的。
“韩太傅心里自然也有我七弟了,如若不然他怎会那般费尽心力,出生入死的辅佐我七弟?还同他一起在宫中住了那么多年?”顾攸小声说道:“而且他都同我七弟睡在一起了。”
“睡在一起?什么睡在一起。”金氏骇然不解。
“我父皇怕黑!我亚父每天都跟他睡在一起!不然他会吓哭的!”吃饱喝足的小团子直接开口给了丽妃母子一记猛药。
“诚儿,你告诉祖母,你父皇和你亚父是不是老早老早就一直睡在一起了?”
“是啊!他们有时候还一起拍诚儿睡呢!”小团子十分笃定的点点头。
金氏沉默片刻,忽而拍案而起:“攸儿你先别吃了,赶快派人去把本宫当年聘柔儿的单子取找出来,再去公主府里接你长姐,本宫今日有大事同她们商量!”
***
初冬,零星的雪花飘飘荡荡。
宣政殿的暖阁里,小团子顾毓诚挤坐在两个爹爹中间,在亚父韩墨初的指导下提笔作画。
前些日子,一队来京中贩驼皮的大食商团送了鸿胪寺正卿一套足有三十六种正偏杂色的上等颜料。
正卿不敢收礼,便借花献佛将这一箱来之不易的新奇颜料送给了宫里的小皇子顾毓诚。
凡是这样的新鲜玩意儿,小孩子总能有几日喜欢。
自打那盒颜料开封,小团子便每天缠着韩墨初教他作画。
“诚儿,画山峦时笔锋要侧一点,浓淡才能相宜。”韩墨初悬腕提笔,随手便勾勒出一道写意的山峦。
“嗯!”小团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手扶着自己的腕子照着韩墨初示范的笔锋连贯起来:“亚父我画好了。”
“诚儿画得真好,再给亚父画一张别的。”韩墨初说着给小团子管了一张新纸,同时注意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作画的顾修。:“陛下,您在画什么呢?”
顾修放下笔,将自己辛辛苦苦绘制的大作展示了出来。
顾修纸上画的是黄澄澄,圆溜溜的一个平面,鲜艳的黄色上还涂了几笔毫无章法的黑色花纹。
韩墨初盯着那一滩黄黑色的浓墨看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句夸赞:“额…陛下您这个鸡蛋饼画得真传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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