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铜锁忽然响了,炸开了这长久的寂静。
太傅韩墨初穿着银丝满绣的长襟华服自门外走了进来。
眼前这诡异的场景,并没有打乱他一贯从容的神态。
还是那张朗润清明的笑脸,还是一贯温雅无波的声音,宛如天籁的给这些少女们开了恩赦。
“诸位姑娘,就此离去吧,门外会有女官送你们出宫去的。”
“是!是!奴婢们告退了!”少女们如获大赦,抱着自己的肩头掩着自己的身体,飞快的从门内跑了出去。
待最后一名少女跑没了踪影,韩墨初双手掩上门扉,回身走到还坐在原处的君王顾修身边,轻挑眉峰道:“陛下,这是在为了臣守身如玉么?”
窘迫未消的顾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耳根,一把将对面盯着他坏笑的男人拦腰抱起,危险的朝人逼近:“韩墨初,你想找死是么?”
“臣原本就是回来投怀送抱的,至于是死是活,陛下说了算。”韩墨初一脸逍遥地任人抱起,双臂搂着顾修的脖颈,贴着人耳边悠悠道:“难得您的母妃把这暖阁里的人都清干净了,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臣怎能错过?”
“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朕的母妃把朕关起来了?”顾修抱着怀中沉甸甸的男人,抬脚踹开了通往卧室的挡帘,将人一行扑压到了龙床之上,惊起了满床碎铺的合欢花瓣。
丽妃金氏今日为了儿子的“初夜”可是下足了功夫,除了这满床的花瓣,还有一室悠然的暖香。
如此煞费苦心,结果却与他人做了嫁衣。
“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散宴时撞见了元宝公公。”韩墨初挺着腰身,指尖灵活的打开了顾修腰间的束带,低头看了眼趴在他身上准备撒野的顾修:“陛下,臣的腰封是从前面解的,你这样扯不下来……”
韩墨初话音未落便觉得腰间一松,他那条价值连城的腰封已经被失去理智的狼崽子用蛮力拽成了两截。
“朕扯下来了!”顾修充满成就感的向他炫耀,又把大手探进了他的衣领。
只听“嗞啦”一声帛裂的脆响,韩墨初的肩膀被剥出了大半。
“顾云驰!你解衣带啊!”韩墨初心疼得闭了闭眼,他八百年好不容易做了一身华服,竟然只存活了一个晚上。
他在顾修身下暗暗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要再让这只狼崽子给他脱衣服了。
尤其是新做的。
***
天色蒙蒙亮时,宁王顾攸强打着精神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昨日宫宴上他同两个大食人拼酒,喝得桌子都塌了。
喝完后便在他长大的锦绣宫暂时歇了一夜。
若是按着他以前的性子,他不睡到午后是绝对不会起身的。
无奈他的母妃金太妃昨儿开宴之前给他下了死命令,非要他亲自去看看他七弟昨夜的情形,然后再出宫回府时第一时间报备给她。
当哥哥的一大早亲自去摸弟弟的房事,这种荒谬的要求也只有他母妃提的出来!
他有心拒绝,但又怕被就此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