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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觉得此人可用么?”韩墨初的指尖在那个名字上轻轻点跳。

“朕以为不可。”顾修从韩墨初手中拿过那本履历合了起来:“此人旧年在军中之时,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能在战时想到用军功私换职务,便说明此人任职之时极易心存私念。这火器研发事关国力,若非兵部主事无人,还是莫要用他吧?”

“陛下,您可知他昔年心存的私念究竟是什么?”韩墨初扬唇问道。

“是什么?”顾修从奏折堆里抬起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昭示了他当下确确实实不是在明知故问。

“此人昔年对陛下曾心存爱慕,所以才在阵前换职,为得便是能离陛下近一些。其实陛下方才所说与臣心中所想不谋而合。臣之所以要问问陛下的意见,是担心今日若不言明等将来哪一日陛下知道了宋煜的心思,会以为臣是因为私心醋意才不加任用的。”

这些年来,韩墨初心里有话从来不会瞒着顾修,哪怕顾修已然登基称帝。

似韩墨初这般素来通透坦荡的人自然明白,这世间之事有多少都是误在了一句话上。

有话直说,是他们为君臣,为知己,为爱人之间最为寻常的惯例。

“子冉。”顾修将手中沾满朱砂的御笔架放在了山型的笔架上,正声言道:“那你可会吃醋?”

“自然不会。”

“为何?为何不会?”顾修眉梢骤敛,追问道:“旁人对朕心存思慕,你便一丝一毫都不在乎?”

韩墨初冁然而笑,轻声言道:“是旁人对陛下心存思慕,又不是陛下对旁人心存思慕,臣有什么可吃醋的?”

“倘若有人敢对你存下那等心思,朕才不会似你这般浑不在意。”顾修冷声念了一句,重新提起朱笔,在奏疏之上重重的勾下一个圆圈:“他若敢想,朕便让他不存于世。”

韩墨初挪着座下的软垫朝着顾修的方向挪了几尺,抬臂勾住了他的肩头,眯眼弯眸道:“倘若当真有人对臣也存了那等心思,陛下根本不必动手伤他性命。只消当着他的面像这样把臣揽在怀里围着他走上两圈。若赶上个气性大的,保不齐自己便去撞墙跳河了。”

“韩太傅,公务要紧。”顾修偏着脑袋心口不一的将韩墨初的胳膊从自己肩头上搬了下去:“再抱着朕磨牙今晚又没两个时辰可睡了。”

“是,臣遵旨。”

韩墨初笑眯眯的回到了原处,继续翻阅起吏部呈上的履历来。

***

傍晚时分,宋煜在京中租住的小院内。

月下的灯火已经点燃,将小院内的青砖照得通亮。这些青砖都是林氏白天的时候蹲在地上一个块一块刷洗出来的。

未出正月,天气还冷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