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话音刚落,几乎所有涉政官员的额顶都冒了一层细汗。
新帝顾修乃是戎马出身的皇帝,为亲王时便是国朝武官之首,很少涉足政事。
那时候,这些身涉政局的百官们没有一个没在背后议论过顾修是个武疯子这件事。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小皇帝可当真没有昔日瞧见的那样简单纯粹。这拿百官考绩说事,可比先帝当年继位时做下的那些孽事高明多了。
国朝的军队,自王师起一百七十余万官军将士都将其视为神明,试问谁敢造反?
也正因为如此,新帝顾修想拿他们中的谁开刀就能拿他们中的谁开刀。
时近正午,宣政殿的朝会散了。
户部尚书吴有思和工部尚书曹忠,肩并肩的走了出来,政见不和的二人此时倒成了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他们两个一个是三朝元老,一个是新官上任。那般争执明明的想给自己在朝上,在新君面前挣一份体面。
谁知君王压根没吃他们这一套,和那位年轻的韩太傅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唱到最后将满朝同僚都搭进去了。
连三任的吏部官考,也就只有这位新君能要得出来。
方才他们二人一同出殿门的时候,身边经过的同僚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君王查官考都是他们两个惹出的祸端一样。
分明这群人中也有不少朝新君递了折子抖了机灵,凭什么就怪他们两个呢?
宣政殿朝会已散,顾修与韩墨初直接退入暖阁之中。
元宝领着四五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给两人更衣卸冠,替换常服。
“陛下今日,算是把他们吓着了。”韩墨初扬起嘴角,偏头看了眼顾修。
“是么?”顾修随手整了整袍服的领口:“先用膳吧,饿得很。”
隔间的小桌上,吴婶已经摆好了膳桌。
两荤两素,并一大碗高汤。简简单单,香气扑鼻。
吴婶的时间掐算的极好,每次都是恰恰好他们更衣完毕,膳桌也就摆齐了。每道菜还都是热气腾腾的。
韩墨初好奇问过一次,吴婶一脸得意的拍着胸脯说:“伺候小主子还有个不周到的?那岂不是白活了?”
顾修与韩墨初用膳时身边一般都不要任何人伺候,二人也不说话,偶尔往对方碟子里夹上一两样菜,或者给对方添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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