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开始对顾修含了愧悔之意的时候,那不管什么样的辩解,都敌不过顾修的一句话。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韩明浑身一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不可能,不可能,那都是些不知结果的险局,你怎么可能次次得手?”
“是啊。”韩墨初坦然的笑道:“只是您那时风头正盛,眼睛是看不到下面的事情的。局是险,可是在下又不是只有一个局,只是您自己恰好选了那个局走而已。就如山林捕猎一样,兽夹就放在那里,总会捕到想要的东西的,只要沉住气就好了。您自己非守着一个夹子,难怪会饿死。”
“你说,你到底是谁?”韩明脱口问道:“究竟是你想让我死,还是战王想让我死?”
“韩明大人,您说错了。是国法要您死,是陛下要您死。”韩墨初的目光始终从容温和,说出话来也始终没有半分留情:“记得那天我同您说过,在下要走哪条路您说了不算,君心这件事您说了也不算。”
“君心...君心怎么了?这些事都是他的授意!我是他最忠诚的臣子!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韩明突然发狂似的朝韩墨初面前扑了过去,只可惜脖子和双手都被拴着铁链,连韩墨初的衣角也碰不到。
“因为,您已经没用了。”韩墨初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就那么与韩明四目相对,看着他满是布满脏污的脸:“您以为陛下一手将您扶持成为三公之首,让您替他做那些不仁之事,是因为您的忠诚么?”
韩墨初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深:“那是因为您蠢。您贪权好利,只知表面功夫,好大喜功,得了君恩便自以为是。就因为您的德不配位,能不配位,所以他给您的权柄,到了他想收回来的时候就能随时收回来。就如今天一样,其实陛下早就想弃了您了,我不过是给了陛下一个体面的理由而已。”
韩明的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更加黯淡,颓然坐回原地:“因为我蠢,因为我蠢,因为我蠢...”韩明自言自语,忽然语气又一次变得阴狠:“你以为你今日赢了是么?我告诉你,我之今日便是你之明日,你这般为战王卖命,迟早有一日也会如我一般!”
“韩大人,您果然糊涂了。您有今日是因为陛下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凉薄刚愎之人,他既然能毫不留情的清除那些世家重臣,有朝一日自然也会清除掉你。”韩墨初端正的坐着,额前的明珠光华灿烂:“战王他并非如此,他是我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他心性里想的是什么我都清楚的很。而且,我也比您聪明,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韩墨初,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韩明皱紧眉头,又问了一次。
这些年他曾经无数次查过无数次韩墨初的底细,永远只能查到易鶨先生收养的孤儿这里。
他与他同姓,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种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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