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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前呼后拥的追随者。独自一人立在冷风中在徘徊,整个人都显得颓然落寞,就连官帽里露出的鬓发都是全白的。

这个年节,这个年过半百的宰辅韩明经历了一场灭顶之灾。自己被收回宰辅印信,多年打拼的仕途尽毁。后宫中贵妃因罪被废,就连多年指望的珹王顾偃也被君王禁足府中。

韩墨初倒有些佩服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有心思列站朝堂之上。

同在一片空地上的韩明也看见了一旁的韩墨初。那一身庄重大气的紫衣朝服,在冬日耀目的日光下显得那样的矜贵大方。官帽下那张年轻的脸当真是临风玉树,卓尔不群。

韩明理了理被凛风吹乱的鬓发,重新端起了旧日的排场,朝韩墨初身边走了过来。

“韩大人,您这是有何吩咐么?”韩墨初朝着走来的人微微颔首,轻声言道:“春寒料峭,韩大人要保重身子啊。”

“呵,你如今得意了?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所以来讽刺本官了?”韩明立在人身边,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人。

“不,您错了。”韩墨初笑眯眯的站直了身子,任由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按官阶,您该对我称一声下官才是。”

“韩墨初,你!”韩墨初的一句话,瞬间便揉碎了韩明强撑起来坦然:“你以为你赢了是么?觉得自己可以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能在这朝中站一日,我便会和你拼到底!”

“韩大人,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按官龄,您是在下的前辈。在下也确实担不起您的那一声谦词。”韩墨初笑得愈发谦和:“在下只是好心提醒您,今时不同往日,您见着昔日部下,不能太端着以前的架子了。”

“韩墨初,你眼下只管得意。你才为官几年,你了解今上的脾性么?当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多谢前辈指教,不过您这话可说偏了。在下命好,不必甘心受人驱使二十年才能穿上这身紫袍”韩墨初轻轻抖了抖袖袍,侧头笑道:“云锦织的料子确实不错,比茧绸的强,前辈您说呢?”

韩明强忍着胸口的怒气,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算计了珹王,算计了贵妃你便赢了么?你以为你跟着那个罪臣之子就能只手遮天了是么?”

“韩大人,您说的话在下听不懂。在下自那日去您府上饮宴后臣便没同您说过话,臣与珹王殿下也从无什么交集,与贵妃娘娘更是素昧平生,臣要如何算计他们呢?”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那么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么?我一早便知道是你!”

“您既然一早便知,那为何还能让在下得手呢?”韩墨初的眼神清澈纯善,好似一个城府全无的少年:“难不成,是您看不惯贵妃娘娘和珹王殿下,有心纵容在下陷害?”

韩明被韩墨初的一席话激的额角青筋暴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一双熬了几天几夜的老眼恶狠狠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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