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这边翻着公文,韩墨初那边便拿着伤药与顾修今日用力过猛磕破的虎口处上药。
“殿下,您一向是喜恶不形于色的人,怎么今日这般不稳重了?”
“师父,你会成亲么?”顾修抬起头,答非所问。
“殿下为何要这样问?”韩墨初开启盛放药粉的小瓶,朝那虎口处轻轻撒了一些。
虎口处牵扯的神经多,伤药渗入皮肉中,散发着阵阵锐痛,激得顾修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师父的年岁比长姐还要大,为何师父不成亲,长姐却要成亲呢?”
“臣不成亲是因为殿下如今年纪还小,臣要先辅佐殿下。况且易先生曾经教导过臣,成亲之事是要两心相通,两情相悦的,殿下如今让臣去哪里找个两情相悦之人呢?”韩墨初笑着拂去了顾修虎口处多余的药粉。
韩墨初的眉眼在油黄的灯火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显得此人异常温润清雅,俊美无双。
顾修一不小心便看失了神。
随着顾修年岁渐大,蒙昧渐开,他似乎开始慢慢懂得了那些宫女们偶尔瞧见韩墨初时眼中的那种热切的欣赏。
他的师父只怕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盯着看久了总觉得心尖儿里麻酥酥的,像是被轻软的鹅羽拨弄一般。
“师父,若是来日我长大了,你会与旁人成亲么?”顾修合上了改到一半的公文,认认真真的盯着韩墨初的双眼。
“殿下,即便臣不成亲,殿下呢?来日殿下成人看上哪家宗亲小姐,难不成不成亲?守着臣过一辈子么?”韩墨初嘴角微扬,出言反问了回去。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顾修的声音虽小,可两个人的距离几乎相当于没有距离,一向耳力很好的韩墨初将这句话听到了耳里,传到了心里。
“殿下。”韩墨初那张笑脸忽然变得格外温柔,见到这张笑脸时,顾修方才心头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麻到了头皮。
“这些日子是臣的不是,对殿下太宽纵了,让殿下这会儿都分不清主次了。”韩墨初从袖口里抽出了那柄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实木戒尺:“殿下,从即刻起一个时辰,您手中的这些公文若是看不完或是批阅字迹潦草,臣便只能得罪了。”
转眼又是三月春猎。
君王原本有心今年不办春猎大典,专心在朝主持四月的春闱会试,却架不住怀中的南曦温言软语的磨蹭。
春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一路往北,朝猎山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