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朕只是在想修儿的事。”顾鸿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苦笑道:“你说他自幼不在朕身边,将来他会不会记恨朕?”
“怎么会?陛下在想什么呢?”南曦抬起头,温柔的亲吻着顾鸿的下巴:“您是他的父亲,是这天下的君主,您能给他旁人永远给不了的王爵尊荣和天潢贵胄的身份,他怎么会记恨您呢?”
“可是...”顾鸿皱紧眉头,眼前又浮现了云瑶离宫时那个决绝的身影。顾修在她身边长大,对他怎能不恨?
“陛下,您还在想昔年旧事么?昔年的事证据确凿,陛下未曾株连云氏族人已经是格外恩典了,您留着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在北荒好生反省。他们对陛下只会感激,哪里会有记恨?”南曦扶着顾鸿的肩膀,翻身挎在了顾鸿身上:“再说,七殿下若是心中对您有恨,又为何会在宫宴上不顾一切去与熊搏杀?世人皆知手足之情深浅,皆源于对父母之情。他若是恨您,又怎会与公主亲近,与六殿下交好?总之是您太凶了,吓得七殿下都不敢与您亲近。”
“你个小东西又知道了?朕凶么?”顾鸿屈指抬起了南曦的下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南曦的美貌。
“唔...凶...每次都好像要把奴才弄死。”南曦眨眨眼睛,转而腻进了顾鸿的胸膛:“不过,奴才喜欢。”
永熙十七年,二月二十。
漠南世子阿日斯兰率部族使臣,携带着远超往年数倍的岁供入宫了。君王顾鸿心知肚明这位漠南世子此行目的。也深知他这位唯一的嫡亲公主早已到了嫁龄。大约两三年前,他便开始留意京城的勋贵人户,但又总觉得那些世家子弟中没有一人可堪与自家的女儿相配。
漠南部是蒙室部落中最强悍的一个部落,外氏部族求娶国朝公主之事也是古来有之。那位漠南世子又在去岁春猎之上于公主有救命之恩,而今看来那位世子对公主还大有些一往情深的架势。
为着公主的婚事,前朝已经争执了不下小半年了。直至上月,漠南部名书上表提亲求娶公主,到底还是将这件事情摊在了桌面上。
对于此事,坐拥天下的君王顾鸿心中不愿,但又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绝,只能允准漠南世子阿日斯兰之请,令其暂居宫中,以观后效。
君王的这份旨意,犹如一颗巨石砸轰然坠入平静的水面,炸起一片巨浪。
那四位素常各有亲疏的皇子们忽然之间变得同仇敌忾。
韩墨初不知旁人如何,只知道顾修这孩子自从听说漠南世子入宫暂居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便没有一日是好看的。
韩墨初生来没有姊妹兄弟,只有一个苏澈一同长大。他委实不大理解幼弟对于长姐的感情,那种对长姐将来的枕边人锱铢必较,吹毛求疵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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