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幼出身孤寒,得蒙先生教养长大。数月前先生将在下的生身之地告知,要在下入京寻亲,不想寻亲未果,盘缠又将耗尽。恰好瞧见京中皇榜高悬,故而揭榜,想入宫奔个前程。”韩墨初的回答简直滴水不漏,八分真,二分假,将他入京的目的表现得单纯至极。
“原来如此啊!”陪坐在一旁的姜篱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贤弟此番是着实辛苦了,世事无常嘛。”
短短一刻钟,姜篱已经将对韩墨初的称呼改了,从韩公子彻底变成了亲厚无比的亲兄热弟。
“是啊,原本先生是想我能借亲眷之力出人头地,不想如今要借大人之力了。”韩墨初温声笑言。
“贤弟何出此言?凭借贤弟之才怎消我多出力气?您既然揭了皇榜,那入宫之事自是我这京兆府尹之责,您只管安心便是。”
韩墨初这边厢在花厅用罢茶水,不多时便被请入内室饮宴接风。
独独剩下一个被捆了嘴的小厮百里,绝望的蜷缩在班房的砖地上。
第四章 入宫
次日早朝时分,姜篱便将韩墨初这个揭榜人的名字递到了君王顾鸿面前。
逸安公子的名号在京城虽不算太响,但易鶨先生的名号是响当当的。
此等人物肯入宫出仕教授一个开蒙不久的小皇子读书,无疑是绰绰有余。
韩墨初又出身江湖布衣,身无功名,未涉朝局,于朝中各方势力而言,韩墨初是完全中立的。
因此,韩墨初入宫之事,无论是君王,臣子,后宫,都无人反对。
三日后,明旨即发,正式授封韩墨初为从四品皇子少师,入宫后依皇子而居,于四月十七日正式入宫述职。
依周朝国制,皇子少师于皇子成年立府前皆随皇子而居于内宫之中,待皇子成年立府则随居王府之内,为皇子府中署官。
韩墨初接领圣旨,取出身上所携的银两一一谢过传旨而来的宫人。
在等待入宫的日子里,韩墨初被姜篱安置在了京兆尹府内院的厢房里。每日除了谈些杂学,便是同着姜篱一齐欣赏那幅易鶨先生的画像。
韩墨初第一次见到那副画时着实被吓了一跳,那画上画的是个风华正茂,玉树临风的俊朗公子。
与韩墨初印象中那个顶戴瓜藤,鸡皮鹤发的老者大相径庭。
姜篱是个虔诚无比的信徒,那张画像被他单独安置在了单独的一间屋内,底下摆着供台,放着时新瓜果与精致点心,中间还摆着一樽鎏金香炉,内里清香袅袅,日日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