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然也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杜大人来了,陛下不该直接将他叫进自己的马车,与自己同坐吗?
——为什么陛下今日这样奇怪,竟一点都不理会杜大人?
“陛下,杜……”
白皎然才开口,就被人拉了一把。他身后,韩渊上前一步,向李广宁恭敬道,
“陛下,都准备好了。是否出发?”
“走吧。”
“是!”
韩渊直起身,挥一挥手,
“即刻动身!”
侍卫们齐齐应了,各自握紧兵器,拉紧缰绳。
杜玉章依旧站在原处。他看着马车里的李广宁向后靠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才从眉心挪开,就支在了额边,重重按着太阳穴。
一个杜玉章不认识的太监趋前几步,替他放下车帘。
杜玉章听到那太监尖细的说话声,
“万岁爷,您还头疼着呢?要不,就不去了?咱家请大夫给您熬一碗安神静心的药……”
“不用。”
“可奴才担心万岁爷的身子……”
“滚。”
那太监本想讨好,却触了逆鳞。他顿时吓得脸色蜡黄,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
侍卫替李广宁挂好车帘。就在马车车帘掀起的瞬间,杜玉章看到李广宁的棱角分明的脸一闪而过。车厢里光线昏暗,他眼下阴影显得分外浓重。
西蛮的草原啊它那么绿之十二
头疼?
杜玉章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当初在东宫的时候,李广宁心事就重,也很要强。若有要事,他成夜不睡也是有的。天长日久,就落下了思虑过重就会头疼的毛病。这也是老毛病了,原本杜玉章也知道。
只是几年不见,杜玉章几乎忘了这件事了。
其实,方才那太监根本用不着问什么休不休息,要不要醒神汤。李广宁从不喜欢难为自己,若没有什么事,他自然会在房间里歇着。一定要出去,就是有必须出门的理由。所有问来做什么?平白叫他烦心。
这种时候,若是王礼在,只会自己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叫李广宁少操些心。然后适时送上那一碗熬好了的醒神汤。从前在东宫的时候,这碗汤常常是王礼端给他杜玉章,杜玉章再亲手端进去的。
——王礼人呢?
杜玉章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位熟悉的老人的身影。领头的将军他不认识,就连李广宁身边的侍卫,都换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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