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陛下早就亲耳听到了。
淮何心中想着,口中却说,
“何况这里这么多人,杜大人堵得住我这一张嘴,却堵不住所有人的嘴。所以杜大人,您就不要想这些了。若真的担心,等到日后与陛下一处时,你却多多规劝陛下就是。您是贤臣,陛下本来也是明君,若有您在一旁辅佐,恐怕陛下更能成为一代圣君,岂不反而是苍生之幸,社稷之福?”
杜玉章看他一眼,轻叹一口气。
——淮何哪里知道,他的陛下曾经为了眼前的自己殉情过一次。若不然,只怕他第一个要赞成将自己远远送走,再不能做个蛊惑君主的妖孽了吧!
这样一闹,杜玉章也没心思再逛,打算直接回去了。
谁知道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图雅就一咕噜翻身坐起。杜玉章一惊,才要开口,就被他捂住了嘴。
“杜先生……你别听他的!”
图雅在他耳边悄声道,
“那个萨满祭司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也在西蛮多年,见过许多次萨满祭祀了。他做法的样子和你爷爷一般无二。而且方才我心中茫然却又空灵,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根本容不得什么掩饰,不知不觉就说出心中所想……这感觉,若不是在你们萨满巫术下,我也从没有过的。”
“我没说他的巫术不对,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说到一半,图雅突然一愣,“什么,所以方才杜先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
杜玉章有些黯然。他垂下眼帘,却听到图雅带着雀跃的声音响起,
“原来杜先生你没有这么绝情,你真的对我们少主有意?”
“啊?”
“你说的那个人——你来这里要躲的那个人,是你心爱之人,却不敢爱他!因为他身份太过特殊,因为那么多人,那么大片的土地都仰仗着他,所以你怕他陷在这一份儿女情长中,为了你忘掉他的责任——这不就是我们少主吗?”
“什么?不,其实……”
“杜先生,你不必否认了!若是别人,你何必这样纠结?你说自己不能,也不该和他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你是大燕人而他是西蛮人?黑袍人问你‘若是他会做好他该做的那些’你是否能和他在一起,你却说黑袍人并不明白——但是我明白的!还不是怕他与你这曾经的大燕人在一起,会被别的部族刁难,惹来麻烦?杜大人,你不用怕!我们都喜欢你,整个西蛮部落都会支持你!少主能打,到时候谁敢不服气,就打到他服!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的!”
“……”
这个瞬间,杜玉章看着图雅,就好像看到了个缩小版的苏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