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然惊得汗毛倒立,
“你这……这是……韩渊,你胆子太大了!”
“不然呢?难道要让这些平谷关兵士知道,他们出生入死所营救的陛下,却是殉情自戕而亡?而他所殉情的对象,却是三年前就该被处死的逆相杜玉章?”
“你说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总之……茅舍的那个人只能是替身!绝不能让边境官兵知道真相!告诉他们,茅舍内的替身是误以为是叛军胜了,所以以身殉国,不愿顶着陛下的身份被叛军折辱……所以他们铮铮忠骨,也是我大燕忠良!该被好好运回京城,妥善安葬。”
韩渊声音沙哑虚弱,脑筋却很清晰。他飞快布置着,
“皎然,你先照我所说去做。先将陛下尸身用冰块保存,拖过这几日风口浪尖,再运回京城安葬。回去后先整饬政务,平稳开启监国事宜,陛下驾崩之事暂且秘而不宣!这事情若处理不当,你我也愧对陛下嘱托……愧对大燕百年基业!皎然,你听我的么?”
“我……”白皎然脸色依旧有些白,却点了点头,“我自然听你的。”
“好。”
恰好此刻,马车也在茅舍前停下来了。徐浩然蜡黄着一张脸,前来向他们行礼。才抬头,这剽悍爽朗的年轻将军,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花。
“陛下,陛下他……”
“将军稍安勿躁。”
韩渊从马车里坐直了身子。白皎然想扶他一把,却被他轻轻推开。
“徐将军,实不相瞒。我与白大人为保此役万无一失,事先其实做了些小小的安排。”
他对白皎然使了个眼色。白皎然便接着说下去,
“徐将军,其实那茅舍里面的……并非真正的皇帝陛下。”
……
三日后。
平谷关靠近草原,常年干燥多风,夏日更是炎热。但在这重兵把守的城关外,却有一处天生寒洞,深不见底。其中有冷风阵阵,若是下到三五十丈的地方,更是滴水成冰,极为寒冷。
在这寒洞内,有一处人工开凿的寺庙。本来,是本地达官贵人夏日乘凉的地方。此刻,里面却停了两具简易的棺木。
这里地处隐蔽,无人会来打扰。虽然平谷关有守军看管,但他们都在较远处扎营,只管看守着不要外来之人误闯就好。
所以没有人发现,其中一具棺木有着开合的痕迹。更没人发现,那棺木之中,其实已经空无一物了。
而在距洞口不到一丈的地方,有一个人趴卧在石头上。他好像是无意昏倒于此,更像是被随意丢在此处。
那人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像纸。他胸前连一丝起伏都没有,似乎早就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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