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匕首刺进韩渊伤口,画了一个深深的十字。
“啊……“
韩渊痛苦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身体抖得更厉害。侍卫才想一鼓作气,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边有没有人见了韩大人?有没有?”
这里是医帐。层层叠叠都是帐篷,各个挂着门帘。站在外面数十个帐篷之间,一时很难辨认自己要找的人在哪一间。
侍卫才要开口提示,一只手按住了他。侍卫抬眼,看到韩渊汗湿憔悴的脸上突然有了点郑重。
奇怪了。这几日侍卫跟着韩渊出生入死地作死,还没见过他脸上有这幅神情。什么意思?
那手指颤抖着比在嘴边,韩渊做了个“嘘“的手势。他轻声说,
“别声张。动作快点,继续。“
“啊?“
他不说,侍卫也得继续。眼看十字伤处血流涌出,隐约能瞥见生铁的颜色。他按着韩渊的膝盖,匕首贴着倒钩压进去,用力向外一剜!
韩渊瞳孔瞬间放大,手指痉挛着抓住布巾——那布巾上面,被他咬出了好几个血牙印。
“呼呼……哈……”
一时间冷汗如雨,将韩渊整个人都打透了。侍卫飞快地替他敷上金疮药,又替他包扎好。
外面一声声“韩大人“喊着,从门前经过,但没走远。听声音,那些人就在医帐里转了一圈,一间间掀开帘子看。似乎就快再次转回这个营帐了。
韩渊脸色是真的难看。侍卫想,再怎么疯,毕竟是个文官。
说起来,最后这一处倒钩这样深,活生生带下一块肉。这样的伤,就连老兵都会忍不住要鬼哭狼嚎一通。韩大人之前叫的那么惨,怎么现在连声都不吭,突然硬汉起来了?
想不明白。
侍卫摇摇头,不明白就不想了。他打算去替韩渊端一碗糖水,叫他喝下去缓缓。
才起身,一声沙哑的命令传来。
“衣服。”
“啊?”
“把我的衣服拿来……快。”
“……”
毕竟是长官,拗不过。侍卫将韩渊衣物拿过来,韩渊手抖着,将外袍披上,抖抖索索伸进去一边胳膊——另一边肩膀处刚处置了箭伤,连箭头带肉剜下去一块,实在抬不起来。
“盔甲。”
“?”
侍卫忍不住,“韩大人,您难道还想去一趟战场?方才我听说,咱们眼瞅着就要赢了,没那么紧急。再说您现在这伤,还折腾什么……”
“快点!”
动静似乎有点大。门外的人似乎突然住了脚步,那个呼唤了一路“韩大人”的声音道,
“白大人,您怎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