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竟然是你?”
“是我啊。没想到吧。可惜,竟然不是杜大人心心念念的陛下,却是个讨人嫌的故人。杜大人,可真对不住,叫你白等一场。”
听到这话,杜玉章脸上无端有些发热。
“韩大人这是什么话?一别三年,我也十分挂念你的安危。今日才知道你平安,我才算是安心了。韩大人,你快请坐……”
杜玉章虽然腮边飞红,可脸色依旧是白的。说起话来中气不足,看得出是大伤元气。韩渊见他这样,心里不大舒服,也不愿再多做调侃,惹得他耗费心神了。
“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来。”
韩渊一点也不见外,自己在床边坐下。眼见杜玉章要起身,他一巴掌给按了回去。
“免了免了。陛下方才那是千叮咛万嘱咐啊,生怕我叫你说多了话,给你累着了。我琢磨着,你这话都不能多说的小身板儿,还是乖乖躺着吧。”
杜玉章还想起来,韩渊那手掌却加了几分力气,正压在他肩膀上。一时间,杜玉章竟坐不起来。
“韩大人!许久不曾见过了,我怎能躺着见客?哪有这种礼数!”
“嗐,什么礼数不礼数,谁跟你计较这个。”
韩渊将杜玉章稳稳按在床上不说,还把他往床铺中间推了推,
“往里面挪挪,给我腾点地方。对,差不多了……”
韩渊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坐在床头,将腿伸直搭在床边。他舒了口气,还活动了一下腰身。看这样子,半点没将自己当成客人,比在自家都自在。
杜玉章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韩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是一点都没变。”
“谁说的?老子变得多了。就比如说罢,方才见陛下从头跪到尾,我竟然觉得膝盖疼。你说奇怪不奇怪,当年天天上朝,日日跪陛下,也没觉得怎么样。这过了几年自在日子,不给人家跪了,结果一下子就不适应了。就连这块膝盖骨啊,都是个吃得了苦,却享不了福的东西。所以人呢,就更不用说了——你说是吧,杜大人?”
“虽然我不知道韩大人指什么。但我有种预感,怕是韩大人又在拿杜某开心了。”
杜玉章叹口气,
“韩大人这一招指桑骂槐,杜某也是许久未曾得见。今日再见,居然还有些怀念。”
“谁说不是呢?韩某也有些怀念当年在朝堂上,与杜大人撸起袖子吵架的时光。那些西域人都掉进钱眼里了,吵架也无非是价钱贵了贱了,货品好了坏了。无趣啊无趣,哪里比得上杜大人引经据典,吵得分外好听。”
韩渊笑道,
“我也不是挤兑杜大人。我是真的感慨——杜大人那么多苦都捱过来了,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眼见得前方一片光明。怎么却病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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