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章!”
李广宁突然伸手,用力攥住杜玉章的手。两只通红的眼死死盯着他的脸,声音依旧断续,
“如果我……我能保证,你病好了就再见不到我!也不行吗?”
“……”
“我知道你对过去……你忘不了,你说你见了我就难受,就要做恶梦!我走,我叫你再见不到我!玉章……你要和谁一起就一起,你要不见我就永远不见我!行不行?我只要你活着,我不会再强迫你……你活着就好……这样也不行吗……”
杜玉章看着李广宁,张了张嘴。一潭死水的心中,终是起了波澜。
他太了解李广宁了。李广宁这样的一个人,这样执拗的性子,是打断了脊梁我不愿意低头的。可是如此骄傲的人,对他又执念那样深,今日怎么从他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真的有些出乎杜玉章意料了。以至于,让他那样沉寂的心,都起了些好奇。
杜玉章轻声问,
“陛下。臣当真不明。臣这样一个人,只有皮囊是好的,也只有身子是可取的。陛下当年愿与臣……也不过是看重臣是个妖孽身子,能伺候君王。现如今,臣已经是将死之人,若往日还有一副皮囊可取,此刻臣的皮囊也再算不上好看了。身子更是风中残烛,是朝不保夕,伺候不得君王了。”
“不,玉章!不是这样的……”
杜玉章却没理会李广宁。他继续说着,
“何况,若是陛下真的再不见我,我对陛下就更没有用了。不能伺候君王的杜玉章,陛下为何一定要让他活着?死了……不是更加干净?”
“你胡说!”
李广宁眼底满是血丝,“那都是些气话,是我在怄你,是我在泄愤!我心中不是这样看待你……你当真不懂吗?我恨你,是因为我只有你!旁人可以背叛我,可以想我死,但是唯独你不可以!你难道真的不懂?你与谁人都不一样,你不能背叛我!只有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小玉章啊!”
“……”
“我是因为以为你心中没有我,以为连你都想让我死,我受不了!我只能报复你,只能一门心思恨你,我根本不敢想你我的好时候,但凡想起来,我,我心里……”
“……”
“可我从没想到过,你心中其实是有我的!而那些误会,都是木朗一手策划!
他用你的口告诉我往海边逃命,却在海边布下天罗地网,若我当真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当时见到你来报信,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可我糊涂了,我被木朗的奸计给骗过去了!我以为你大雪天单骑数十里,只是为了来叫送我去死……是我糊涂,是我错……可我现在知道了!玉章,我不求你原谅我了,也不求你在我身边了!我只求你活着……”
“原来是这样。是师兄做了手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