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听了行情,就敢来定酒菜!想退钱?不可能!”
“我不退钱。”
韩渊却是笑了笑,仿佛那些嘲弄都是清风拂面。
“可我花了钱,该拿到东西。我的饭菜呢?”
【韩白】【初遇之三】
“你的饭菜?”
那小二瞪大眼睛,随即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骨头都硬得很!穷酸,你的骨气呢?”
“骨气?什么东西,能吃吗?”
韩渊向小二讨好般笑了笑,
“老兄,我一个穷酸,哪来的骨气啊。看在我今日丢丑,叫老兄你这样开心的份上——等会的米饭多给盛上一碗可好?穷酸饭量大,两碗吃不饱啊。”
“哈哈哈,你这穷酸,倒识时务!行,没问题,不就是米饭?老子做主,再多给你一碗!”
韩渊陪着笑,一直笑到离开酒楼。
他的笑容消失了,神情淡漠。他拎着食盒,步行了快一个时辰,出了城,在京郊一个破败的茅屋前停下。
茅屋里还亮着油灯。韩渊驻足片刻,脸上再次浮起了笑容。
“渊儿,你回来了?”
韩渊才进屋,老眼昏花的母亲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
“你说今日要宴请一位贵人,请他引荐业师,可曾有好消息么?”
韩渊一顿,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笑道,
“自然有好消息。父亲当年清正廉洁,颇有清名——这样正直好官的子嗣,当然人人要高看一眼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母亲笑得满脸褶子都像开了花,
“老爷去得早,家中更没留下什么东西。为娘只怕家穷耽误了渊儿你的前程——可朝堂中不是没有明眼人啊!当年老爷重病时,旧日同僚没有一个人肯帮忙,为娘还以为这些人都冷眼无情……可今日看来,却也不是这样!”
“父亲当初那样勤勉,都是为了百姓。现在我们落魄,怎么会无人肯伸出援手呢?”
韩渊笑着搀扶母亲坐在桌前,
“母亲,那位贵人不仅愿替儿子引荐,听说家有老母,还请店家打了食盒叫我带回来。您晚上还没有吃饭吧?”
这是问句,可韩渊早知道答案——父亲死后,母亲节衣缩食。自己不回家,她是能省一顿便是一顿,怎么肯自己先吃饭?
韩渊父亲一生清廉,名声极好,却一直没机会升迁。他自己的俸禄只够家中粗茶淡饭,突然重病后,连延请个好大夫的钱都没有。韩渊是老来得子,父亲死时,他年纪尚小。那之后,母亲靠替人浆洗衣物为生,家中一栋小房,几亩薄田,为了叫他读书,也卖得差不多了。
一顿晚饭,极为丰盛。韩渊推说自己在酒席上吃过了,几乎没有动筷子。
“母亲,明日起我去京城读书。现在交了贵客做朋友,难免要常常往来,彼此切磋学问。我不回来吃饭,也可省一分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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