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宁点了点头,下人又替他脱下礼服。他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玉章的礼服呢?怎么没见他来向本宫夸耀?”
王礼摇头苦笑。他自然也知道,若是以往,杜玉章每次有新鲜好看的衣服,第一个就要穿给李广宁看的。可这次… …
“这是咱们第一次在七夕设宴,殿下,杜大人苦恼得很呢。他说,若是他穿的邋遢难看,就丢了殿下您的脸了。”
七夕番外?之二
我们玉章怎么可能邋遢难看?数九寒天穿夹袍,玉章要风流不要命!若他真肯稍微邋遢些,乖乖将棉袄披上,我才是谢天谢地。”
李广宁也忍不住苦笑了。
毕竟,他能冲少年臣子们瞪眼睛,不叫那些人也穿白,脏了这冰清玉洁的颜色;可他一个人间的太子,却管不了天是要冷要热。
每年除夕,他都担心得不得了——冰天雪地,还要到处拜年贺岁。仪式繁琐极了,在外面站那么久,穿着大氅都要冻死个人。偏偏杜玉章爱漂亮,雪白的银狐斗篷下面,只肯穿薄薄的绸缎夹衣,连个棉絮都不肯添。
所以东宫里,一到冬天就得成天备着滚烫的姜汤,暖和的浴汤。每次李广宁带着杜玉章回府,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灌下去几大碗,再叫他泡在热水里祛除寒气。就这样,他还得冻得病上几次——偏还耍赖,不肯乖乖吃药。
“谁说不是?老奴也这样对杜大人说——您这样品貌人才,就算披着麻袋也是好看的。这七夕在酷暑夏日,又是设宴,群臣汇聚,灯火烤着,自然都要汗流侠背的。任谁也都是一样邋遢,就算邋遢,咱们杜大人也是邋遢鬼里最好看的一个啊。”
“哈哈哈哈哈!”
李广宁失笑道,
“王礼,你竟然也有这种促狭心思?你这样一说,玉章岂不更加烦恼了!”
“嗨,老奴也不过是逗杜大人开心,叫他别这样烦恼。毕竟,天要是冷了,还能暖炉烤着,大氅披着,手炉揣在怀里暖着;天气热了,该如何是好呢?再烦恼也没有办法,不过是自寻烦恼了。”
“嗯。”
李广宁想了想,却是挑眉一笑。
“那也……不见得吧。”
七夕当晚。
杜玉章才换好了衣服,已经是满头的汗水。他咕嘟咕嘟灌了大碗茶水下去,依然消不了心中的烦恼。
——虽然是群臣一起设宴,并非自己和宁哥哥单独相处。可今晚,毕竟是七夕啊……
他是爱漂亮不假,却也没有到这般斤斤计较,日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装扮的地步。
只是……
当年东宫甄选侍书郎时,他才走到桃花树下,却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却是东宫大总管王礼。
“杜公子,您今日也来了?”
王礼笑着向他行礼,
“殿下在那边,请您过去说话呢。”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