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想让你做下一任宰相?皎然,你斗不过他们的。心太软,手也不够黑。若是原来我在也就罢了,可现在……答应我,别去做这个宰相。不然我委实放不下心。
我本来也不想做宰相。原来是因为杜大人在,可现在他不在了,我只想回翰林苑。
那就好。
翰林苑是个清水衙门,不像宰相府位高权重惹人妒恨。料想白皎然有他老爹撑腰,也不至于受什么委屈。
知道白皎然没有危险,韩渊就松了口气。白皎然来之前,他早就挨了胖狱卒许久的折磨。他被绑在行刑木上,是强撑着精神与白皎然讲话。现在一松懈,浑身伤口疼痛全涌了上来,顿时有些撑不住了。
韩渊只觉得头晕目眩,耳边轰鸣。他轻轻喘着气,头渐渐垂下去。
韩渊?你怎么了?
白皎然的声音传入韩渊的耳朵。韩渊怕他知道自己伤重,心里会难过。他勉强撑开眼皮,轻声笑道,
没什么,有点累了。你走吧,我闭眼睛歇一会。”
我放你下来!
不用……就这样就好……
可拒绝的话才出口,那边白皎然已经解开了绳子。韩渊早就站不住了,没了行刑木的支撑,他身子一软,直接压进白皎然怀中。
韩渊!
白皎然被韩渊压得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韩渊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脸上,他心头一紧,
你发热了?
我没事……
什么没事!白皎然才发现韩渊身子滚烫——方才,他是发着高热与自己说了半日的话!
韩渊,你这样不行!我这就去请大夫来替你看病……
白皎然将韩渊放在稻草堆上,就要起身。可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握住。
“不许去。”
放手……
听话!”
韩渊发着热,却带着一股不容白皎然质疑的严厉,
“你今天进来已经是冒险,陛下说不定转头就要问你了!现在你还能脱身,可要是再牵扯更深,就麻烦了!这事情与你无关,我死活更与你无关——你别再回来,我也不会再见你!”
说到最后,韩渊轻喘着气,已经是有气无力,
“若是陛下问你,你就推说当年与我是同年的进士,多少有点同窗情。但你不能再来了……你来的次数多了,陛下一定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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